祁星辰意识到了些什么,装作与他闲聊:“嘉泽补课补的怎么样?”
陶宣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是你让他来给我补课的?”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祁星辰一点没停顿,直接承认:“是我。不过你和嘉泽同窗那么久,应该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他不愿意,就算我强迫,他也不可能来。”
陶宣愣了下。
“所以不用怕麻烦他,有需要帮助的直接和他说,他很愿意帮助你。”
祁星辰顿了顿,“而且我让他来有自己的私心——他底子太薄,现在临时突击和在沙滩上盖楼一样,特别不稳定。所以我希望你能帮他夯实基础,算是互帮互助吧。”
陶宣好半天没说话,他没想到祁嘉泽是自愿来的,更没想到祁星辰性格如此实在。
他以为祁星辰会骗他,骗他祁嘉泽主动请缨之类的。
对于祁星辰,他忽然多了一丝好感。
“。。。。。。嗯,”许久,他蚊子般细细应道,“祁嘉泽基础不是一般弱,脾气还不好。”
脾气不好?祁星辰诧异:“他欺负你了?”
“没有,只是讨论问题的时候容易着急。”
就说嘛,祁嘉泽不可能对没有还手之力的陶宣发脾气。祁星辰松了口气,“回头我让他收敛收敛脾气。”
“没关系,不用!”陶宣脸上第一次流露出除忧郁以外的情绪,“他这样挺好的,我。。。。。。我能忍。”
这回轮到祁星辰愣住。
“好,”祁星辰真挚道,“谢谢你愿意帮他。”
。
显然,陶宣情况正在向好的情况发展。祁星辰心情不错,又反复交代护工务必好好照顾陶宣、有异常情况及时联系,哼着歌儿出了病房。
走到电梯井,例行巡房的梁景正出现在电梯内。看到祁星辰,他沉默几秒才出电梯:“星星,你回来了。”
祁星辰知道有可能碰到他,表情淡定:“昨天回来的。”
“来看陶宣?”
“是。”
“他情绪怎么样?”
“挺好的。”
“那我先不去了,等中午再说,”梁景沉默片刻,“来都来了,你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坐坐?”
上次因为梁景,柏夜气了好几天,为不再出现此类情况,也为打探陶桃与梁景是否有接触,祁星辰点头同意。
梁景和导师属于来临床和会诊的专家,不在普通医生办公室办公,医院单独为他们准备出一间研究室。此时研究室没人,梁景为他倒杯水,两人在办公桌两边落座。
办公桌旁边放着厚厚一沓病例,其中就有陶宣的。祁星辰问了几个病情相关的问题,了解清楚后,状似无意道:“陶宣的姐姐这几天来了么?”
梁景挑挑眉梢:“你似乎对她很关心。”
“主要是关心陶宣,”祁星辰找借口,“她常来看看陶宣,对陶宣的病情有帮助。”
“没来,”梁景道,“不过陶宣最近状态不错,可能是嘉泽时常给他补课的原因。”
她果然没来,祁星辰对陶桃的怀疑越来越重。
“对了,”祁星辰看看门外,没听到有人经过,压低声音,“有个事情我要告诉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波流转,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竭力掩饰、却仍掩饰不住的某种欢喜,于心底、于四肢百骸、于五脏六腑、于滚烫的血液齐齐迸发。
令整个人都那样生动、鲜活。
梁景目光忽然挪不走了。
然而,下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泼下,他听见对面的人小声说:“我谈恋爱了。”
短短五个字。
用了好久,他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说的“放下”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