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昭阳长公主仿若陷入一阵短暂的迷茫之中,久久未曾开口。
“母亲……”蔺聿珩低声道,“方才我寻秦王细聊,根据乔棠所言,已大致了解父亲之事。”
“十五年前,岳父大人自青州返回郓州途中,救下重伤落水的父亲……”
“乔棠!”昭阳长公主蓦地打断蔺聿珩的话,“她是乔军师之女……难道你父亲已再娶妻?”
“母亲!”蔺聿珩满脸无奈,“父亲失踪十五载,而乔棠年方十七……只是义女罢了!”
无需赘言,倘若父亲再娶妻,母亲盛怒之下,恐会弑杀对方满门。
此时,昭阳长公主忽地紧紧抓住蔺聿珩的胳膊,问道:“适才穆岁安是不是受伤了?”
“……”蔺聿珩轻轻点头,“夫人的左臂被那名暗卫划出一道伤口。”
万幸只是浅浅的皮外伤,因妻子所着衣裙轻薄,方有鲜血渗出。
“昭阳!你想做什么!”
突然间,太后一把攥住昭阳长公主的右手腕,愤然打落其手中的金簪。
原来,蔺聿珩话音刚落,昭阳长公主宛如失心疯般,竟毫不犹豫地拔下鬓间金簪,欲划向自己的左臂。
“我还给她!这样惟之就不会因此而怨怪我了……”昭阳长公主喃喃自语。
“你……”太后无言以对,只得在一旁气得牙齿直打哆嗦。
见状,蔺聿珩垂眸苦笑,对自己这神志不清的母亲,已然束手无措。
“母亲,你且稍稍更衣梳妆,儿子与您一同去见父亲……”
“李嬷嬷,速来为本宫梳妆!”
蔺聿珩话未说完,只见昭阳长公主已匆匆移步至菱花镜前落座。
“锦绣,将那件月白色兰花薄水烟长裙取来,还有白玉兰花簪!”她随即吩咐道。
她怔怔凝望着镜中……这个毫无仪态的女子,泪水不禁簌簌而落。
“本宫老了……眼角生了皱纹,鬓间也生出不少白发……这些年本宫分明在细心保养。”
“为何惟之却未见苍老?你们说他会不会认不出我了……”
骄纵跋扈的长公主,除却蔺驸马离世的那几年间,又何曾如此失态过。
见此一幕,太后与蔺聿珩,顿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自是心疼不已。
然而,皇后却无声叹息,毕竟当年她也算亲眼见证,昭阳是如何肆意折辱蔺驸马的。
昭阳所谓的爱……实在是太令人窒息压抑了,至少她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