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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回家的感觉……甚是美妙!
入京嫁人的这数月时光,仿若一场虚幻梦境,梦醒之时,她依然是飞云寨的小当家。
“蔺聿珩……蔺宴安……”穆岁安怔怔望着帐顶,口中喃喃自语。
郡王爷随母同赴皇陵,为太皇太后守陵之事,棠棠已悄然传来密信。
她虽知晓此事,但却无能为力。
这三年间,她不会再入京城,既为自己与阿爹,也不想让蔺聿珩背负违抗圣旨之罪。
当日见到长公主那副模样,其实她已在心中暗自做出决定——
在这三年五载的时光里,还是让郡王爷留于京城,悉心照顾长公主为好。
她回家了,回到阿爹身边,岂能让郡王爷丢下举目无亲的母亲……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庄严肃穆的皇陵脚下,银装素裹。
今冬的第一场大雪飘然而至,似比去年延迟了半月有余。
身披雪白大氅的蔺聿珩,独自伫立于院中的红梅树下,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傲雪红梅。
晶莹的雪花飘落于他的身上,还有其墨发上,仿若让他与大雪融为一体。
“宴安……”
昭阳大长公主快步而来,李嬷嬷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撑着宝缨伞。
“你这孩子……本就风寒未愈,岂可在冰天雪地里吹着寒风!”
“母亲……”蔺聿珩抬手轻轻拨弄一下红梅枝桠上的落雪,“您说……郓州是否也下雪了?”
“她那么贪玩的一个人……会不会挺着肚子出去玩雪?堆雪人?”
“如今孩子已五月有余,也不知她身子有无不适?胃口如何?夜里能否睡得安稳?”
说着,蔺聿珩的声音愈发哽咽,直至几不可闻,渐渐没入风雪之中。
漫天飞雪,梅香隐隐,不知可否为他遥寄相思,至那千里之外的郓州……
“宴安……”昭阳大长公主早已是泣不成声,“母亲设法送你离京,皇帝不会为难我!”
“三年太久了……你将会错过孩子的呱呱坠地、牙牙学语、蹒跚学步……”
“岁岁身怀六甲……艰难生子时,你皆缺席……待到他日相见,你还如何与她再续前缘?”
细看之下,昭阳大长公主本就花白的满头青丝,此时已尽数变成银白。
太皇太后薨逝为一重大打击,蔺聿珩再遭软禁,更是雪上加霜。
两大噩耗相继袭来,令她几乎在一夜之间白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