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天不遂人愿……
“哎。”书案后,林振伟忽而叹息,声音溢出的那一瞬,他才惊觉。
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老管家肖鸣察觉,不禁温声宽慰:“老爷,早些歇着吧。休息好了,
才有精力去应对这一切是不是?”
林振伟:“哪里睡得着?我一想到即将要面对季与京,还是在理亏的情形下,脑壳就发麻。”
季与京是如何从一个卑微的贫农之子成长为实质意义上的岭东之王的,种种细节,浔国境内早已尽人皆知。他手中的那十万兵士,不小的一部分是各地发配到岭东的囚犯。成功控住这一部分恶凶之辈,他可以说从头到尾都在违律,若帝王较真,摘了他的脑袋都是师出有名。
可此子太擅权术了。
数年前,趁着东韶国举兵侵压东部边境线朝中派驻的驻边军屡屡吃败仗之时,他率队夜袭东韶国驻军粮草,一举得手,而当时队伍的主力就是这些经他秘训过的恶徒。
将功补过。
再加之强横的东韶国多年来对边界线虎视眈眈,而朝廷驻军很明显难堪大任,皇家需要季与京和这支队伍。
于是顺水推舟,默许了它的存在。
之后种种,不过是季与京战绩越来越多,声望越来越强。他上位的每一步都和规矩不沾边,踩着既定法则行走,或许惊险重重,但他还活着。
现如今,已无人能奈何得了他。
和这样的一个人对上,饶是林振书居上位多年,心中都没有底。
听到这话,老管家也不知该如何劝了。
季与京凶名在外,连帝都的小娃儿都听过,凶悍程度由此可窥见一斑。和他对上,老爷会发愁,情理之中。
书房内再度归于冷寂,维持了近半茶的工夫,忽有脚步声传来。
肖鸣循声看了过去,原是想训人,岂料来的是林青黛,他不由怔在当场,直到小姑娘笑着道了句:鸣爷,黛黛能和爷爷单独说说话吗?
肖鸣回过神来,失笑道,“行,怎么不行呢?”
话落的下一瞬,他径直出了书房,问都没问林振伟。
他走后,林青黛慢步踱近书案,朝着林振伟盈盈行礼,姿仪万千。
林振伟让她坐。
待娇娇儿坐定,浅睨着她道,“为你姐姐求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