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转过自己的身体,在4000双眼睛的注视下用他那纯白中透着血红的长剑敲打起臀部的护甲,那嘣嘣的声响甚至引起了高地上波西斯人的关注。
“这就是我的屁股!跟在他的后面,像娘们一样盯紧他!千万不要走失!”克拉克转回身体,长剑就势猛的一甩,剑锋直指敌阵。“安鲁哈啦!”
旅长的屁股动了!战士们用尽全身的力气拔出兵刃,伴随着远天突然炸响的一道惊雷,“安鲁哈啦!”的呼声瞬时填满了这方苍穹下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旷野上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雨幕,从光明神的怀中急弛而下的雨水在天与地之间描绘出一副舒缓恬淡,却又处处惊心动魄的恐怖画卷。雨水压弯了高草,痛快的冲洗着染满血液的大地,草丛中露出骑士的遗体,这些已完成使命的骑士任由爆怒的大自然将他们身上那些致命的伤口冲洗得逾发苍白,以至浮肿!
费戈。安鲁。底波第紧盯着触目惊心的雨幕,他仔细辨认着其中传来的各种声响,他的骑士在变阵,这表明他们的进攻再次受挫;波西斯人的叫喊沙哑得厉害,听上去就像是一群集体发情的母兽。就在刚刚,已有些恼火的费戈一把掀开了勤务兵为他撑起的大伞,这名勤务兵狼狈的退了下去,而立在费戈身后的一众方面军军官都向他投去嘲弄的目光,这让勤务兵伤心极了!
“盾牌手挺住!”刚刚劈开了一面木盾,克拉克利用对方倒地的时机向自己的身前身后高声叫唤着。
骑士们用尽全身力气挤压着盾牌,他们甚至将后背靠在盾牌上,在泥泞的山坡上不断踢动着双腿。波西斯人的链钩从盾牌后砸了过来,一条手臂划着弧线飞上了天!盾牌手身后的骑士看准了这个时机,长剑猛的贯穿了波西斯的钩手。
暴雨和狂风令箭矢失去准头,波西斯的部分箭手已经丢掉弓箭,他们已经射空了所有的箭壶。一些自负的箭手在居高临下进行狙击,他们射杀了不少骑士。不过水仙骑士中几个颇为精明的家伙很快就发现了乱军中的狙击手,投枪齐齐飞了上去,接着波西斯人便像熟透的大麦一样垂倒一片。
山坡上又传来克拉克的呼喊,“狗娘养的刺枪大队!跟上来!”
旅长的命令被围绕山坡的骑士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下去,但很明显,刺枪大队一时半会儿还上不来,盾手队伍完全堵住了接敌锋线,第一列盾手在不计代价的向前推挤,第二列的盾手在紧盯着前面可能出现的空缺,第三列一直到第九列的盾手齐齐把方盾顶在头上,密集的盾牌阻挡了坡上敌人的不断送来的箭雨。
“刺枪上不来!”坡下的回答很快就被送回来了!
克拉克的肩膀刚刚被一把斧子削去了一块肉,他被几名骑士死命的拉回了盾牌底下,“传上来!把刺枪传上来!”旅长尽力让自己的声音盖过战场上的各种声浪。
刺枪一把接一把,骑士们接力把长近三米的刺枪传到了锋线上!刚刚吃了点苦头的克拉克又来劲了!他在骑士们的盾牌下像土拨鼠一样轻巧的穿梭,在泥泞不堪危机四伏的接敌最前沿,一个枪盾阵型竟被他组织起来了。
接下来的就不用旅长吩咐了,远离锋线处在第二阵中的刀斧手甩起了漫天的飞斧,波西斯人早已破损的硬木盾牌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他们的后阵响起一片鬼哭神号之声。后阵突然出现的大面积空缺一时来不及填补,载倒一地的武士阻住了后续队伍的路,锋线上的武士马上就感到背后的支持忽然空了,他们不由自主的开始退却,胶着的锋线终于出现了壁垒分明的两军阵营。
“刺枪顶上去啊!”
几乎是在旅长的喊叫声刚刚落下的时候,由盾牌组成的水仙花丛中突然绽放出无数尖刺,尖刺疯狂的刺穿了雨幕,刺穿了摩加迪沙人的图腾。
长枪势如破竹的冲入人体,频临死亡的叫喊响了起来,面孔逐渐狰狞,血液逐渐积聚在脑中,水仙骑士用各种各样的呼喊和咒骂为自己打着气,而他们面前的敌人则用各种各样的兵器挑拨着探出数米的长枪。
大雨痛快的浇淋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雨水落在杀戮者的身上,可在落到地上时却变成了血水!刺枪终于收回来了,有的在枪头上还挂着一截肠子。波西斯人的贵族长官疯狂的挥舞着皮鞭,武士向马匹一样被驱策着赶上战场,空缺填补了,他们只给水仙骑士刺出一枪的机会。
前锋又被身后涌来的武士推挤着迎了上去,两支队伍再次开始了角力,不过水仙骑士已经取得了主动权,因为此时锋线上的波西斯盾手已有一多半失去了意识,他们只不过是挂在骑士的刺枪上,摇摇晃晃的似乎十分喜欢被钢铁贯穿的感觉。
克拉克旅长的左肩又填一道伤口!没办法,他遭遇了一个极为凶悍的家伙,那个蓄着小胡子的波西斯大汗瞪着眼睛拔出了插在自己伤口上的飞斧,这家伙连看都没看就给了克拉克一下!失血过多的克拉克似乎立即就要一头栽下去,但一双有力的手臂把他搀住了,接着便是无数双手向他伸了过来。克拉克拼命挣扎,他要向那个小胡子讨回来!他就算死也要死锋线上。
克拉克没有如愿,他的兔崽子们又把他抢救回来了,而且还有更过分的!一个骑士给了自己的旅长一脚,这一脚直接就把克拉克送到了安全地带。
克拉克疯狂的诅咒,几乎所有能想到的肮脏词语全都蹦出来了!那个小胡子!还有那个踢了他屁股的小崽子!这都要讨回来!
塔森方面军出过不少鼎鼎大名的硬汉!但克拉克。底约瑟少将却完全不是这类人,用第一旅一些老兵的话讲,这他妈就是一头牲口!在第二阵中换了口气,克拉克像公牛一样重抖精神,他鼓着眼睛,口喷吐沫,连踢带打的掀开了挡住他的每一个骑士,直到他又回到锋线。
“小子!我认得你的铠甲!”克拉克从后面纠住了一名骑士的锁子甲。这位旅长大人啐了一口,他一眼便在拥挤不堪的锋线上找到了这个被战友撞得像个不倒翁似的小杂种!
“虽然你救了我的命!但你不该动我的屁股!”不由分说,克拉克提起这个小杂种便是一脚,只见这个施了好心却没好报的倒霉骑士翻滚着落入二阵!
“现在该是那个小胡子了!”克拉克敏捷的躲过了一把弯刀,他像山鹰一样在一片混乱的山冈上搜寻着猎物。
“报告将军!”
“讲!”透过厚重的雨幕,费戈。安鲁。底波第花了好大力气才认出面前这个满脸污泥的家伙是自己的军属侦察团长。
“将军,我手下的一名侦察支队长发现了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请允许他向您报告!”
“当然。”费戈转向侦察团长身旁那名看上去十分精悍的骑士。
“报告将军,就在刚刚,我的侦察支队在战场南侧的外围地带截住了五个波西斯人,但是……请您原谅,我们十八个人的侦察支队竟然没有留住对方,。”
“说仔细点!那些家伙是怎么样的?”费戈的语气非常严肃,他对这件事充满期待。
“强悍!难以想象的强悍!甚至我们的弓箭都沾不到他们的边!我还看出,他们是在护卫一个年轻的女性,我跟那个女的拼了几刀,结果余下的四个人像疯了似的把我赶开了!我们一直追到他们进入摩加迪沙主力骑兵军重箭的覆盖范围才退了回来。”
“你是说他们与主力汇合了?”费戈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应该是这样!但雨太大了!我没有看清!”
费戈的面孔逐渐阴沉,周围的军官们也纷纷猜测起来,奇亚特没说话,他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总司令。
“奇亚特!10个金泰!赌赌看摩加迪沙那头老狼是进攻还是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