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其实是更早的时候,天还没亮,如果你在这时起床了,那么在乡村通往城市的林荫道上便会看到这样一番奇景。装满奶桶的马车排成一列望不到尽头的长队,像踩着鼓点一般急急忙忙的赶路。郊外牧场的农人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城里人还需要新鲜的牛奶,那么他们就要继续忙碌。有时,这一忙,就是一辈子。
奥斯卡是在大酒店的顶楼套房里醒来的,昨晚他睡得并不塌实,做了一夜的梦,不好的梦。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亲王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琢磨那些噩梦。他匆忙洗漱完毕,也没叫早餐便径自走出房门。
顶楼有两间套房,一大早的,对面是谁在鬼叫?奥斯卡有些诧异的望着从对面推门而出的侍女。
“哦!殿下!”侍女连忙提起裙摆向亲王行礼。
“发生什么事了?”
“多拉米先生说这种早餐连猪都不会吃。”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行了,把它给我,你去忙吧。”
“是殿下!”侍女将早餐托盘放到奥斯卡手里,然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奥斯卡进入这间大套房,他很快就找到了犯罪之王的卧室。
“我说过我不想再看到牛奶!那东西让我作呕!”
奥斯卡猛的掀开多拉米的被子。“喂!我说你是得了厌奶症?据我所知只有小孩子才会得这种病。”
多拉米回转身,他看着面前的亲王不禁有些发愣,“是……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来看望你!不行吗?”奥斯卡将早餐托盘放到一边,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到老朋友的身边。
“哦对了!昨天你为什么不让老朋友们参加你的生日会?”多拉米有点失望的看着年轻人,“你知道吗?大家都有点沮丧。”
奥斯卡抓了抓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但总不能让你们和特勤处的头子共聚一堂吧?”
“怪不得!那还是算了吧!”多拉米畏戒的点了点头。
奥斯卡为老朋友梳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他突然有些发怔,从前那个喜欢叫嚣、喜欢东奔西跑的犯罪之王已经满头白发。奥斯卡打量着这位良师益友,多拉米的皱纹已经在眼角和额头堆积成无数沟壑,他的嘴唇有些泛白,有的地方已经干裂了。
“你好像……又长高了?”多拉米望着年轻人有些出神。
“是啊!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跟你打架打输了还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哭鼻子的野小子了!”
“哈……咳咳咳!”多拉米想笑,可一张口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啊……真该死!这具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了!”犯罪之王懊恼的别开头,其实他不怎么愿意朋友们来探望他,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倒霉相。
“哦对了!你对我给你安排的那位漂亮丰满的门罗笛亚姑娘满意吗?”
“你是说那个护士?”
“没错!”奥斯卡兴致勃勃的等待着答案。
“还是算了吧!虽然她确实是一位门罗笛亚姑娘,但她手劲儿太大,经常弄疼我。”
“弄疼你?说说她是怎么弄的?”奥斯卡一副极感兴趣的臭样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不是那么一回事!按摩!按摩你懂吗?”
“哈哈哈!哦啦,我懂啦!”奥斯卡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
在笑过一阵之后,两个人陷入难言的沉默。
“哦光明神啊!时间过得可真快,你都这么大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终于,多拉米还是开口了,他还不忘比画了一个高度。“有时我一直在想,这几年的生活就像在做梦一样,也许……我再也不会那么开心了!”
“奥斯卡抓住老朋友的手,“嘿!你是多拉米。贝辛格,我认识的多拉米。贝辛格在任何时刻都能给自己找乐子。你得的又不是什么大病,等我回来,我还要请你喝酒呢!”
“哦,别提那东西,我已经忘了那是什么味道了。”多拉米懊恼的叹了口气,“帕尔斯一定是想要我的命,他不但给我喝那种令人疯狂的药水,还禁止任何女性来探望我,我的那些情人一定都想死我了!”
奥斯卡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不是挺好吗?至少你还会抱怨!听我的,把伤病养好,然后接着跟朋友开心的生活。哦对了,小戈多要结婚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知道!”多拉米也高兴起来,“那个家伙给我送婚礼的请贴时还脸红了呢,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伙子。”
“我听说,他的爱人有着美妙的环状肌。”
多拉米突然笑了起来,“你是说那个大女孩儿的腰吗?我告诉,她绝对水桶那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