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看够没有?”灰鹤终于不耐烦了,它有些愠怒地调转头,用细圆的黑眼睛瞪着身后的走兽。
“抱歉!我只是路过……”垂头丧气的小卡尔谢特踱到河边,它垂下弯弓一样的颈子,然后涎了一口暖烘烘的河水。
灰鹤能够从大个子的一言一行中感到友善的气息,它并介意与这位孤零零的路人闲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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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也很抱歉!我还以为你打算咬我一口,我这身毛发可以制作一篮子羽笔,我怕你在打它的主意。”
小卡尔谢特喷了口鼻息,“我是军人,不会做那样的事!”
“你是军人?”灰鹤瞪大眼睛。
小卡尔谢特动了动自己的大屁股,似乎是在展示阿贝多丽军马场的印记。
“那么……军人,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卡尔谢特难堪地别开头,“我迷路了……”
尖酸刻薄的灰鹤立刻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你就不是军人,军人不会迷路,只有走失的野马才会是你这副倒霉相。”
卡尔谢特瞪大眼睛,“可我确实是军人!”
“不!你不是!”灰鹤伸长颈项,它仍在用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打量面孔深沉的卡尔谢特。
卡尔谢特不耐烦了,与一只唠叨出名的灰鹤对峙,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还是什么?再说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离我远点好吗?”
灰鹤耸了耸肩,“说实在的,我正有此意!”
灰鹤胜利了,它大摇大摆地挪到一边,继续整理它的羽毛。就让这匹高大憨傻的呆马在这儿面壁吧!迷路的军人?灰鹤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小卡尔谢特四下望了望,他能确定自己从未到过这个地方。他的屁股疼得要命,马蹄铁也已磨穿了他的指甲,他的主人……卡尔谢特想想就觉得委屈,他的主人刺了他一刀,这凭什么?
高头大马的眼底涌出泪水,他承认自己有些慌不择路,他承认自己是被屁股上的那一刀气昏了头。可他是阿贝多丽军马场地优良品种。
他不该遭遇现下的处境。再说……主人怎么样了?虽然被他刺了一刀,可卡尔谢特还是十分担心主人的处境。
“喂!大个子!我要是你就飞到天上去看看!”灰鹤难得地积攒了一些同情心。
小卡尔谢特呆愣半晌,他看了看灰鹤地羽翼。又看了看自己肥大的屁股。好半晌他才说:“你真是算了吧,我已经够倒霉了。拜托你让我静一静。”
灰鹤大摇大摆地踱了过来,它用翅膀指了指岸基。
“朋友,看在光明神地份上,我要指点你一下!沿着河岸走,你总会遇到有人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你可不像我,那些农户会非常欢迎你。”
卡尔谢特瞪大眼睛,“真的吗?”
灰鹤拍了拍翅膀,它已经腾空而起,“是真的朋友!祝你好运!”
卡尔谢特连忙抖擞精神,他冲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啼。似乎在说:
“谢谢!你帮了大忙!”
不过,卡尔谢特并不会很好地领悟灰鹤地言辞,他沿着岸基飞奔,不一会儿他便转上一条岔路,虽然知道主人在他身上藏匿了一件东西。
可他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聪明。这匹埋头乱撞的骏马很快便沿着路基远离河岸,在他明白自己又一次迷路的时候,他只能祈祷。争取下一次停留的时候能够遇到一匹认路的老马,实在不行……骡子也凑活啦!至少沟通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来……世界上真有鸡同鸭讲这种事!”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端坐在他的大型军帐里,用惯有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刻薄地嘲讽着恭立于身侧的法兰情报军官。
国王捏了捏手中地文件,他满有兴味地打量着尖嘴猴腮的卡尔谢特上校。“我说……不管你这头猴子递上来的是怎样一份报告。请你掀开帐幕向外看看!”
法兰情报军官依言掀开帐幕地卷帘。
“你看到什么?”
卡尔谢特上校只得说,“回报陛下,我看到正待发动冲锋的泰坦近卫军第一攻击集群!”
“第一攻击集群?第一攻击集群?”卢塞七世有些厌烦地撇开头,“这么说……你还是坚持地认为,泰坦近卫军的第二攻击集群就在附近?”
卡尔谢特上校点了点头,他望了望帐幕中的一众高阶将领,似乎这些家伙都不打算为他评理,可卡尔谢特知道这些聪明人都有与自己一样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