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中将从草地里踱了过来,他打量了一番被士兵们带出俘虏群的荷茵兰军官。
“听说你们要谈谈?”
一名中将踏前一步,他用生硬的手势向面前的泰坦将军致以军礼,又用生硬地泰坦语向勒雷尔……
勒雷尔猛一挥手。他在对方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不耐烦了,他本来就没有浪费时间的打算,于是他就问:
“你们谁认得阿兰元帅?泰坦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有人认得他吗?”
在场地荷茵兰军官迷惑地摇了摇头,只有出面谈判的那个点了点头。
“我只是听说过阿兰元帅地事迹。但没有机会……”
“你当然没有机会见到他!”勒雷尔又一次打断对方,他已经万般肯定,自己绝对是在浪费时间。
“作为军人,你们连阿兰元帅都不认得,你们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36军军长露出一副狰狞的嘴脸:“你们只有一个机会逃脱死难。代我问问那些俘虏,有没有第十七步兵装甲军的人?”
“这里没有!”为首的荷茵兰军官异常肯定,“近卫军的追剿令早就传开了,王国第十七步兵装甲军撤离都林之后就跑到战线后边!这里一个十七军地士兵也没有!”
“有没有问过才知道!”勒雷尔不耐烦地转向自己的传令官,“快点开始吧!日落之前我们就得动身。”
于是,开始了!
辎重大篷车运来了刚刚打造的十字架,信奉光明神的人都知道军人会用十字架来干什么,荷茵兰俘虏群出现新的混乱,五六千人一同抗议、一同叫喊!
泰坦战士没有忘记阿兰元帅死得多么凄惨,他们动作很快。手脚麻利,从俘虏群里纠出一个人,然后棍棒加身。打消他的反抗意识,再把他绑缚十字架,倒竖在地面上,问上一句“是不是第十七步兵装甲军的人”俘虏不傻。没人回答“是”可他们还是傻得很,泰坦战士已经把他们绑到十字架上,难道还要再把他们放下来吗?
刀子只要在脖子上一抹,大量的血水就涌了出来!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淌,人倒吊着,血水就灌入口腔,再滑落地面!
“下一个!”“下一个!”“动作要快……”
所有的泰坦战士都在这样叫喊。
勒雷尔退到一边,他不吸烟,但也问自己的副官要了一支。点着卷烟,近卫军中将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喘了一阵,火红地晚霞又让他眯起眼。十字架、哭叫、此起彼伏的刀光,死神面前的逼供!这一切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
36军地副军长是跟随阿兰元帅打过无数场硬仗的老兵,他凑到老主人的小孙子跟前:
“下一个战俘营离这儿可挺远!”
勒雷尔瞥了一眼地图上的标记,他掐灭卷烟:
“咱们有多少副十字架?”
“总有两千副!”
36军军长露出狡猾地笑脸,“两千副?两个人共用一副,能多处理一些就处理一些!”
说完话,两位将军相视而笑,就好像他们正在谈论地事情只是关于天气或是令人感到惬意的风景。
从某种程度上说,旷野里的风景的确迷人。夕阳义无返顾地放射着灼热的光火,连天的烧云展现出古怪的身影。向着晚霞的一面,时光仿佛在红色的景物间飞速流转,潮热的空气混合着泥土的清新气息,从南边涌向北边,只在中间留空一大片。
战场中心竟然生着几株圆大的柿子树,球状的树冠变成火烈鸟的脑壳,“脑壳”上停落着沸沸扬扬的杜鹃,仔细看,还有长尾莺杂在中间。
在柿子树的后面,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被清新空气隔离的地段,流血的十字架像庄稼一样井井有条地铺了开来,一样高低、一样长短、一样倒呆着流光了血液的尸体。苍蝇等等蚊虫在这一大片“庄稼地”里尽情地飞舞,它们就像赶赴一次百年难遇的繁殖大会,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带着饱食终日和产卵之后的快感逍遥离去。此时,红日又从天空中间降落了一些。
“克利斯!是克利斯吗?干嘛躲开?”
克利斯低啐了一口,这就是出名带来的困扰,走了一路,不管是普通一兵还是顶着一排金纽扣的将军……似乎所有的军人都认识他,好象天底下地军人都知道他叫克利斯。克利斯硬着头皮踱了过来,他走向站在柿子树底下乘凉的几名士兵。
士官长在很远的地方就闻到了这边地血腥气。他是战场上的老兵,自然知道空气里头地油腻和腥臊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以为是这片战场还没有清理出来,可走到近前他才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
“你们在发什么疯?”克利斯没好气地问了一声。他讨厌面前这些陌生的士兵,他们就像刽子手一样阴沉。在同你打招呼的时候脸上也不见一丝生气。
“各位!这就是3291师的克利斯上士,你们都听说了吧?他就是克利斯!”把士官长叫过来的人颇为自豪地向自己地战友介绍起来。
在场的几名士兵收起阴沉惨白的面相,他们冲着闻名卡尔查克特和所有近卫军参战部队的大英雄露出笑脸!
克利斯尴尬地别开头,这些36军的家伙不笑还好一些,一旦咧开嘴……光明神在上!那就是像是一群围坐餐桌、刚刚啃咬了一具死尸的食尸鬼在向你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