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人应答,李舜翊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面,隐隐带着些内力,甚至将桌上的碗盘杯盏都震的晃动起来——“知州何在?”
那知州立刻应声跪地,头都埋的看不见了,颤颤巍巍道:“臣,臣在,太子殿下……”
李舜翊冷哼一声,“孤且问你,孤遇刺一事,你查的如何了?”
知州瑟瑟发抖不敢起身,“这……这……”
查的如何?他压根就没有去查过!四皇子一手揽下的事情,官员怎么敢私下逾矩去查?然而如今太子追究起来……他却是要怎么回答?
眼见知州答不上来话,李舜翊冷笑了一声,“怎么,莫不是盼着孤死就算了,连个凶手都不去追查吗?”
“并,并非如此啊殿下!”知州膝行两步,连磕两个响头,“殿下,此事……此事是由四殿下一手操办的,臣……实在是不敢逾矩!”
说罢,知州便急切的抬头望向李源汐。
然而李源汐只做出了一个费解的表情,满是疑惑的看着知州,“知州大人,此话蹊跷……我到淮水城以来,皇兄便受了伤,我为了父皇催缴捐输,一心都扑在剿匪之事上,难道不是差遣了你去查刺客之事?你身为知州,此处何事不是该你管辖?!”
知州跪在地上,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心中十分想不明白——分明两位殿下都是冲着捐输的事情来的淮水,一直也都是主要在找盐官和盐商们,自己至多也就是个陪衬,怎么突然这惊雷就落到自己身上来了?
然而这却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李舜翊抬了抬眼,又把目光落到了巡盐御史身上。
经过回廊里的那一次惊讶,有了心理准备的巡盐御史显然比知州的表现好了不少,他一咬牙站起身来,扑通一声就跪在知州身边,“两位殿下,还请明鉴,那日刺客武功高强,身法成谜,知州大人与四皇子殿下分两路调查其身份,但实在是……实在是还没有收获……”
见巡盐御史为自己说话,知州立刻连连点头迎合,“是啊是啊,殿下明鉴,臣是万万不敢……”
“没有头绪,不知从何查起?”李舜翊哂笑一声,“那两位大人不妨告诉孤,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说着,李舜翊便对一直安静端坐在一旁的封长凤使了个眼色。
封长凤悠悠然起身,淡然从袖中掏出地契,放在了桌面上。
他开口的声音清单冷冽,却仿佛是寒冰一般,直叫在座众人统统心底发寒,“各位请看,这是否便是桂魄别业的地契?”
那一张盖着官印的,却正是桂魄别业的地契。
封长凤扫了钱炳坤一眼,“约是一二年前,我封家因着经营不善,将这园子做抵押,给了钱家……钱首总,你可认此事?当时的事情,其他几位总商,也是可以作证的吧?”
钱炳坤的冷汗早已经爬满了脑门——这!这地契他不是已经给了那山匪头子,此刻却又怎么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在封长凤手中?!
然而白纸黑字还有官印,钱炳坤想不认都不行,他只有木讷点头,“这,这确是,但怎么会在……会在……”
封长凤纤长的手指将地契折好收入袖中,“那日前来行刺殿下之人,虽然身法高超,最后逃过一劫……然而殿下的侍卫追到近前,与他缠斗了一番,最终割破他的前襟,便是捡到了这张地契!钱首总,你当真是好大的手笔,真金白银都不够你买凶,一出手便是一幢园子,真是够阔气啊!”
这哪里是在说他阔气,分明就是在说他买凶意图谋杀太子!
这罪名,别说是他区区一个淮水城盐商首总了,哪怕他是当朝一品大员,也是立刻拖出去杀头的重罪!
钱炳坤啪嗒一声从凳子上跌坐到地上,眼看旁边有侍卫上前来就要擒拿自己,立刻换成趴跪的姿势,大喊道:“冤枉啊殿下!小人……小人这地契早在好几日前,就,就已经被山匪勒索了去……小人实在是不知怎会在此处啊!”
李舜翊摆摆手,侍卫们便停下动作,又分立于两旁,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李源汐却满脸疑惑的看着钱炳坤问道:“钱首总,你这说谎话也太不值钱了吧,山匪勒索了庄子,你有什么证据?”
钱炳坤趴在地上大喊,“千真万确啊殿下!之前,之前小人那逆子曾被山匪绑了去,那山匪连夜到我庄内要挟,为了缴纳捐输,小人所有的现银都抬到庄子里给了殿下,实在无法,这才,这才用这园子换回了小儿性命,还望殿下明察!”
“一派胡言!”李源汐猛地一拍桌子,“皇兄,我看这钱首总可疑的很!他竟说这园子是抵给了山匪,可是那钱家少爷可是我从水匪船上救出来的,压根就对不上!”
他这么一说,钱炳坤脑子里也是嗡的一声。
对啊!钱儒宽被救回来之后,却对自己经受了什么绝口不提,但他不是被山匪绑去了,怎么又会出现在水匪船上?
想起那些水匪究竟是什么身份,钱炳坤突然目眦欲裂的瞪向了巡盐御史——“你!老贼害我!”【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