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弹软,手感甚佳。
刚欲收回手,陆清规却歪头在她手上蹭了蹭:“我在乱坟岗里,找了一天一夜,他们都说你被野狗吃了,我不信,一直找,找了好多年了,你不能赶我走~”
沐照寒将他的脑袋掰正:“你到底喝了多少?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他答道:“知道,你是我夫人。”
“你有夫人?”沐照寒揣着一肚子气走了。沐照寒的身后鸦雀无声,陆清规的神色晦暗不明,只一双眼睛幽深如沉渊,至于陆忧和林载,则被沐照寒吓得说不出话来。
单就这份对笺疏的认识,是多少当世鸿儒所不如的
沐照寒写得流畅,心情自然也舒坦,话匣子打开了,就有些受不住:“笺疏这种文体,以陆清规你的官位,其实用不太上。林载掌管禁军,也不需要精通。但是陆忧,你要学。司隶校尉监察百官,将来会有很多写笺疏的机会,你要写得漂亮才行。”
说到这里,沐照寒回过神来,猛然顿住了。
不好她写上头了她恍惚了沐照寒一口气写了三份笺疏,神思疲倦,回到厢房里不一会儿便酣睡起来。
陆清规这一夜却睡得极不安稳。
他睡前将她的字看了十数遍,苦苦寻找着她笔划里除却才华之外的有关阴谋的气息,他不相信她毫无身份,否则一个自幼行乞,卖身为伎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与见识,怎么会有那样挺拔的脊梁和绰约的身姿。
所以她究竟是谁
陆清规又做梦了,一时是城墙上起舞的她,一时是烛光下挥毫的她,一时是裸着玉足、欺身对他媚笑的她
天际泛白,鸡鸣三声,陆清规醒过来。
他坐起身子,腰背不由僵了僵。怎么会
他感到裈裤的中央一片濡湿,带来令人不舒服的触感,同时也带来耻辱。
他的耳际红透,睫毛上有因为初醒和情动沾染的水迹,可眼底却苍冷极了,带着恨。不知道是在恨自己,还是恨那个让他如此狼狈的女人。
他在晨曦里呆坐许久。
最终,他心底有个声音缓缓浮现,那是他自己的声线。
“不管你是谁的,你以后只能是我的。我要把你锁起来,藏起来永远,永远。”
沐照寒原本已经有些发僵的嘴角又弯起来:“陆清规,你觉不觉得,现在朝廷选拔官员的方式挺草率的。”
林载瞪大了眼睛,你这个小姑娘也挺草率的。好家伙,太后都不敢这么直接议论朝政啊,不要命了?!
“我说小寒寒。”林载由衷道:“有时我真不知你是脑仁儿缺失,还是多长了肝胆。”
沐照寒:“我”
陆清规:“你叫她什么?”
“小寒寒啊。”林载理直气壮,发现陆清规神色不对,赶忙软了态度:“那要不叫小寒?不行啊那寒寒?阿寒?小阿寒?”
陆清规的脸越来越黑,林载烦了,转头问沐照寒:“那你说,我叫你什么。”
沐照寒在心里脱口而出:叫我女王。但她知道,她要是真的这么说陆清规肯定会砍了她的头用来蹴鞠。
于是她便道:“叫我沐姑娘或者沐照寒就好,不用装作亲近的。”
林载捂脸:“最是无情女人心啊,好歹咱们也认识两个月多了”
沐照寒笑了笑。
陆清规因为沐照寒的回答心情也好了不少,可脸上还是装作肃然:“草率?那你说说,如何才不草率?”
林载心想,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接,卧龙凤雏。
沐照寒的神情认真起来,自从知道了程冲这个案子,她就一直想跟陆清规说这事儿来着。
“你不觉得由中正官进行定品,很难确保公正吗?还有那个什么举孝廉,更不靠谱。”
“怎么说?”
“我刚到虹州的时候,就听说了两个故事。一个叫卧冰求鲤,一个叫黄雀入幕,都是大孝子的故事,还说的是同一个人,你知道吗?”
“自然。”陆清规答。
沐照寒接着道:“母亲冬天想要吃鱼,这人就脱了衣服躺到结冰的河上,把冰化开然后捞鱼给母亲吃。母亲又想吃黄雀,黄雀早早听说了卧冰求鲤的故事,感怀于此人的孝心,不用他多言语,它们自己就飞到他家里,争做食材了。你觉得这两个故事说明了什么?是说明了这人有孝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