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不过是感谢太后娘娘关心罢了,怎成了我无视你?”
话落,他负手而立,微抬下颌,“朕是天下之主,皇宫的主人也是朕,这里是不是皇姐的家,那得由朕来决定。”
“你。。。”韫华的脸色霎时青一阵白一阵,若不是身后的婢女小声喊了一句“殿下”,怕是她当场就要和江临吵起来。
但她不得不承认,皇宫里是否有自己的容身之处,的确全凭江临说了算。也正因如此,她对江临才更加愤恨
明明该成为皇帝的人,是她的亲弟弟才对。
当初那场刺杀,查出来的结果虽是前朝激进之人所为,但她一万个不信。若真是那人所为,第一个杀的应该是先帝,又怎会是太子?
再加上后来的宫变之事,让她更加确信江临早就对皇位有所图谋,她弟弟的死,极有可能幕后元凶就是他。
韫华忍下心中恨意,视线在面前二人身上逡巡,忽地轻笑了声,“怎么我以前不知,皇弟与太后娘娘关系如此密切?难道是我在宫外待得太久,错过了什么事情?”
虞鸢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她可以不计较韫华话里藏针,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长辈,可她无法忍受韫华暗示她和江临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这番话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江临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你的确在宫外待得太久了。”虞鸢极少用这般冷漠的眼神看人,此刻她便是如此看着韫华,道:“久到你都忘了,自己还欠着我东西不曾还给我。韫华,你何时还呢?”
此话一出,对面那人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韫华吞咽一口,强装镇定,眼神却飘忽不定始终不敢看她,“我,我欠你什么东西了?你不要以为你,你是太后就可以乱说。”
“欠了我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她仰首望了一眼天,抬起小臂,“日头有些烈了,海棠,回去吧。”
“是。”海棠上前扶她。
虞鸢转身前最后睨了她一眼,素来温柔的眸底此刻能刮起冰刀子似的,看得一旁的江临都不免怔了一怔。
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未曾同江临说,他以为是方才韫华惹了她不高兴,却不知在虞鸢心里,竟细细回味起那番话来。
虽说那话让她深觉受辱,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也的确该与江临保持些距离。
她没问题,江临也没问题,问题出在别人身上,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不在乎。
她与江临同样身处高位,断然不可能像旁人一样随心所欲,说话做事全凭着自己的性子来。况且,她与江临虽是继母继子,可到底年龄的差距上并不是一条鸿沟。
他们只差了八岁。
仅仅八岁而已。
也是该避避嫌了。
自那儿以后,江临总觉得虞鸢刻意与自己拉开了些距离。
虽然她并未拒绝自己来景仁宫看望她,也不曾拒绝自己与她一起用膳,但她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允许自己站在离她两步之内的地方。
甚至,在他递给她某样物件时,她的手也是特别注意着不去触碰自己。
江临有些烦躁。
就好像下棋的时候,自己明明就快要吃掉对方全部的棋子,可对方却突然来了一手起死回生,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局面。
这让他一连好几日,都处在一个浑身戾气的状态下,连秦忠元与他商量朝事时,他都是说不到几句话,气氛便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只有宋于明敢如往常一样同他说话,今日还拿了几件琐事请他决定。
都是些宫宴上的事,例如选用什么酒水,乐舞名单也要他过目,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座位该如何摆放,类似种种。
江临听得烦,只说了一句随便,让宋于明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