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还在擦眼泪。
郑燕燕全程都有点在状况之外,只不过周佳一哭,她也跟着想哭。
“你可以让她来你梦里看你的。”吴青提醒。
“我知道。”周佳继续擦眼泪,“我不想让她在这时候还要担心我。”
“她回不来了,我想让她好好地走。”周佳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们回家去吧,大人找不到我们是会着急的。”
“我也想跟我爸爸妈妈说话。”郑燕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想要上前给土地公公跪下,她也想让自己爸爸妈妈照顾好自己。
吴青把她拽起来了:“你爸妈不是这儿出生的,而且你爸妈还活着呢!”
“这又不是电话!”吴青想要在郑燕燕腿弯上踹一脚,但是她忍住了。
一直在难过的周佳被郑燕燕这糊涂虫弄得笑出了声,不过她依旧很快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她们一行三人往回走。
吴青拽着郑燕燕,她恍惚好像听到有谁在哭。
哦,周佳在哭。
吴青有些恍惚,这个哭声渐渐在她耳畔变成了御飞星的声音。
御飞星似乎很着急。
着什么急呢?
【我姐姐找的那个人不是我,她该多难过啊?】
吴青脚步停顿。
……
“你一直在跟我聊亡,但亡是我的孩子,我与他之后的未来也只是两个人的事。”陶方奕戳了一下玩具熊的脑壳。
“你和我之间的事就真的没什么可聊的吗?”陶方奕第二次问。
可文元魁的回答依旧是没有。
陶方奕有些失望。
“诶,我给你讲个我小时候的事吧。”文元魁忽然说。
陶方奕没有回答。
文元魁自顾自地开口:“那个时候我刚被创造出来,创造者带着我住在山里,我不知道创造者的家族有多大。”
“直到某天,我被带进去,看着那里头的人一个个穿得珠光宝气,我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我一直保持着一种让人厌恶的高傲,就好像这样做,别人就不会瞧不起自己了。”文元魁碰了碰自己的脚。
陶方奕不解:“你是指我们家里那些人?他们很好啊。”陶方奕性格很奇怪,那些人总是纵容他。
“他们当然很好,只不过我脑子里没好人,我总会放大每个人脸上的每个表情,然后往糟糕的地方想。”文元魁说。
“你以前没跟我提过这件事。”陶方奕说。
“因为你比我还要小,不过我之后跟家里所有人都聊过当时的我是怎么想的,还会笑一笑过去那个幼稚的自己。”文元魁用玩具熊的脸笑了笑,“感觉我那时候就像个两岁小孩迈不上楼梯,于是急得哇哇大哭。”
陶方奕看向他。
“很好笑对吗?”文元魁问。
陶方奕不解,如果文元魁觉得那个时候的他很好笑,那文元魁就不会觉得如今自己的这些执着很好笑吗?
文元魁继续:“可如果我去给当时那个自卑敏感的自己讲道理,他一定会跟我打个你死我活。”
陶方奕:……
“道理这个东西是无数前人的经验,可在你真正有经验之前,所有的道理不过是浮在半空的云,落不了地,生不了根。”文元魁垂下头。
所以现在的文元魁知道得很多,但这些东西并没法帮助他。
曾经的他听不得别人说他“自卑敏感”,现在的他更不想在陶方奕面前承认自己正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