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整整三天没出门,再次出门时,顶着刚入秋的高温,穿了身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长袍,连脖子都遮起来了,乍一看还以为时代倒退了,华兹华斯的小少爷又穿回那身“守贞装”了。
一路上不少人朝他看过来,但因为他身边走着的那个比一般猎人还要高大的陌生女人,又怂怂地收回目光。
这种畏惧让伊瑞埃很受用,她穿着身短装,扎着高马尾,一转头看见辰砂那副一看就热的打扮,嘚瑟地在他耳边问:“哎,人类,怎么非给自己裹成这样子?不嫌热?”
辰砂凉凉地瞥她一眼:“因为您是狗。”
伊瑞埃脸上表情一僵,立刻气笑了:“你才狗!”
辰砂就靠近她,把几乎遮住下巴的领子往下拉一点,展示出露出密密麻麻几乎蔓延到耳根的红痕:“吾王,在我们人类的理解中,一般没断奶的小狗才这么啃人。”
伊瑞埃冷笑:“你没啃我?你不能仗着我恢复快不留痕就造谣你没啃我,而且明明是你这个人类先开始啃的,没断奶的小狗!”
辰砂弯起眼睛:“汪。”
伊瑞埃:“……”
她真的很容易被这个人类气到脑袋疼!
这顿气一直生到他们到达华兹华斯的旧址,那里如今是路西乌瑞的育幼院,他们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灰白长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在院子里劈柴,两个小豆丁一边一个抱在他的腿上。男人劈两下,就放下柴刀把两个豆丁抓到旁边的椅子上让他们坐着,但没等他继续多久,两条腿就又被抱上了。
他看到伊瑞埃和辰砂,轻轻点了下头,把两个小豆丁抱起来转身进屋子里叫人。
辰砂虽然这一年来很少来这里,但至少也算认识这里的人,浅浅知道一些他们的个性。他正打算拉着伊瑞埃直接进门,就看见伊瑞埃瞪圆了一双眼睛,抬手在他肩膀上不可置信地拍了好几下:“我见鬼了?”
辰砂莫名其妙:“什么?”
“那个人类,人类!”她指指点点,“他身上……”
“我的人类身上怎么了?”路西乌瑞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身棉质的白色长裙,看上去平淡又温和,“嗯?”
“你的人类?你的……”伊瑞埃咋舌,眯起眼睛,语出惊人,“你这是刚睡完吗?灌成这样我刚才乍一看差点以为你变性……嘶……”
辰砂踩住她的脚,碾啊碾,脸上发红地阻止她继续说。
伊瑞埃瞪向他,辰砂努力给她使眼色做口型,伊瑞埃皱着眉头解读半天,终于恍然大悟一样,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悚了,噶的拧过脖子看过去。
路西乌瑞依旧是挂着温和平淡的笑容,面孔浸着明亮的日光,或许因为穿着白裙子,她现在简直像个该供奉在教堂里的圣母雕塑。
但圣母雕塑不会牵着男人的手,还缠着手指!
说实话,伊瑞埃觉得自己会看上一个人类就已经挺不可思议的了,虽然她知道路西乌瑞经常拿人类当容器吧,但……
谁家容器当成这娇羞模样?当得这么活蹦乱跳?那男人耳朵都红了!
两个魔女两个人类各怀心思在桌边团团坐下,伊瑞埃心里七上八下轰轰烈烈,路西乌瑞和辰砂打了个招呼,轻描淡写地问起:“这么热的天怎么穿这么多。”
伊瑞埃:“……”
辰砂:“……”
不想回答。
路西乌瑞继续微笑,“啊,对了。据说是这个人类将你生下来的,伊瑞埃,你有好好叫父亲吗?”
伊瑞埃:“……”
辰砂:“……”
这还用据说吗?还有叫什么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