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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朝会之后,晏惟初搬回瑶台,谢逍陪他一起。
瑶台这里亲军侍卫足够多,谢逍依旧不放心,将那三千京营兵马也调来护驾。
他也履行起自己身为后宫之主的职责,亲自召见所有瑶台伺候的宫人内侍,恩赏敲打,事无巨细过问皇帝日常起居,尤其是入口的东西再三叮嘱众人注意,确保晏惟初在这里万无一失。
这期间镇国公府的老夫人病逝,丧事低调办了。
谢逍已经是皇后,亲自去府上拜祭了一回已属天恩浩荡,旁的便再与他无关。
刺驾风波尚未过去,还在江南的晏镖送来奏报。
他先前就得谢逍点拨,重点“关照”
了任当地提学佥事的章太师那个孙子章序杰。
这小子嘴严得很,但晏镖跟东厂学的审讯人的招数更无赖,威胁恐吓,专搞对方下三路,没了命不要紧,没了子孙根是个人都受不了,这才撬开了这小子的嘴。
依章序杰所言,云山派系的确存在,这些人的本质目的是为掌控朝堂话语权,在方方面面为自己牟利。
这百年来云山书院为朝廷输送了无数生员,早已扎根整个大靖朝堂,上至内阁天官,下至九品末员,皆有他们的身影。
“他说他并不知晓他祖父章太师在这些人当中的地位。”
晏惟初将奏报递给谢逍看,手臂撑在御案上侧头支着面颊,淡漠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祖父虽是京中云山书院的山长,但除了每旬去给学生上一堂课,甚少出门,他祖父腿脚不好,致仕已久,本该远离朝堂,只是偶尔他还能在府上看见一些生面孔,有朝中官员也有其他。”
谢逍问:“他不知道?”
“是啊,”
晏惟初讽笑,“章序杰还确实不知道。”
“他祖父没跟他提过关于云山书院的事情,他是去了江南以后,跟那边的地方官接触,自己咂摸出来的。
所以他也不知晓之前京中闹出的那些事情,乃至当时的会试泄题案,他祖父究竟有无参与。
“至于江南的乡试舞弊,不过是那边的常态,仗着当年肃宗皇帝提笔的匾额做尚方宝剑,做惯了的,他们都没想到你敢带兵去直接查封那边的云山书院,所以有恃无恐。”
晏惟初说到最后,神色间露出哂意,又似叹息:“朕这位章先生,当真藏得好深,连他孙子都不知晓他的底细。”
谢逍接过奏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反手扣到御案上,望着他:“笑一个。”
晏惟初皱眉抬眼:“你当朕卖笑的?”
谢逍伸手,捏住他下巴,轻轻摩挲了一下。
晏惟初心领神会,起身将御座让出。
谢逍也毫不忌讳,径直坐下,将晏惟初揽过,抱至自己腿上。
晏惟初顺从抬手勾住他脖子:“表哥……”
亲吻覆上来时,晏惟初想,自己真是这辈子都逃不出表哥的掌心了。
他认命闭眼,回应谢逍的吻。
赵安福刚带人进来,瞧见这一幕低了头,又不动声色地带所有人退下了。
来禀报事情的崔绍在外头等了半日,摸不着头脑,问路过的小太监:“御前还有人吗?”
小太监目不斜视:“只有皇后殿下。”
崔绍抬头看看头顶这亮堂堂的天,陷入沉默中。
待到他被传召进去,晏惟初已坐回御座上,谢逍在一旁帮他整理案上堆积成山的奏本题本。
崔绍上前见礼,直言说起正事。
他们已经顺藤摸瓜将那些刺客背后的人抓着了,是江南那边专接这种活的暗门,由多方势力供养,南边的地方官、起兵的反王、通敌叛国的武勋,甚至那些异族蛮夷,都与他们有过交道。
云山书院也是其中之一,看似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股势力,实则背后站的云山派系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一群人,其他那些都只是受他们利用的棋子。
当日会试舞弊案上吊的主考官,其实是死在了暗门之手。
当年的怀德太子,如今的当今天子,只要挡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一样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