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和卫瞾的事泄露出一点风声,都可能引起有心人引导利用,介时天下必定大乱。
“猎场那边有个隐秘山谷,隔绝外人,只一条小道出入,将他关去那里,派人看着便是。”江寄随口道。
那是他能想到的给卫瞾安排的最佳大狱,周遭野兽看守,障林做围,里面蛇虫为伴,荒无人迹,他能适应许久。
“哦。”听出江寄有安排,顾绾也不再多问,似想起什么,她又抬眸问他:“那卫瞾万一受不了自缢该怎么办?”
“他不会。”江寄毫不犹豫回一声,上辈子死的时候就后悔的人,这辈子怎么也会苟延残喘活下去,何况
江寄出神一瞬,正在想怎么和顾绾说他的发现,这时,王瑞在外面恭敬请示道:“陛下,镇国公派人来问,陛下这边可忙好了?什么时候过去。”
江寄昨夜离开主帐,便回了明光殿办公,到天快昏亮的时候,镇国公便派人来说在太后宫内发现了犯贼卫潜踪迹,但太后不承认卫潜和行刺一事有关,坚称对方是奉她懿旨为她送玉石而来,只人晚间才到,她还没来得及和皇帝说。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太后为庇护卫潜用的托词,但太后在这时拿出了先帝给她的如朕亲临玉牌。
这事便变得棘手起来。
江寄早料到抓捕卫潜没那么容易,他安排的计划,本就只有他死了,萧家方寸大乱的情况,才能顺利实施。
如今他没事,萧家没事,自然会想和他抗衡。不过太后能为卫潜动自己最后一道王牌保命符,这是江寄没预料到的。
江寄没去太后的寝殿,只让王瑞送了一道圣旨过去,同时给太后送去了一封密信。
太后收到密信,面色当场变了变,没再说阻拦的话,让拿到圣旨的镇国公将人逮了去审问。
卫潜是宁王亲子,正经的皇子皇孙,没有十足证据,不能动酷刑,只能用迂回法子逼问,但他嘴紧,怎么都不承认自己与刺客相关,咬死自己是提前为太后送礼而来。
但谁都知道他的理由牵强,参与行刺这事赖不掉。
卫潜是镇国公孙婿,镇国公心里明白,江寄将这事交给他也有试探镇国公府之意,镇国公府屹立百年地位稳固,便是他们只忠君,不站队,更不可能偏袒卫潜。
卫潜迟迟不招,镇国公等不得,直接动用了军中审细作的特殊手段,那是一步步摧残人心志的残忍手段,便是再刚毅的人也难逃那样的精神摧残,卫潜也不例外,只没想到卫潜会吐出一个让镇国公他意想不到的信息。
沈柔,他的嫡亲孙女,已经成了皇帝身边的柔嫔,镇国公不可置信又震惊,他急于求证,也没理会时辰,便冲到了明光殿。
只镇国公刚把话问出口,还不等江寄回,宰辅萧峥为卫潜和太后的事也到了明光殿。
澜清到的时候,他们正在议卫潜一事,王瑞见澜清神色着急,听她说落霞殿死了人,念及江寄对顾绾的在乎,才冒着被训斥风险进去给江寄附耳禀告了。
江寄听到消息,担心顾绾,直接丢下两人,前往了这边。
如今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两人等不了也是正常。
“外祖在等你?你还在议事?”顾绾听到王瑞的话,稍微一想明白过来。
看一眼天色,已经在这边耽搁了不少时间,顾绾有些急,赶紧催他:“你先去忙,这里现在已经不那么紧要,我安排人看守着,等你忙完再过来解决也不迟。”
“不要紧。”江寄没把镇国公当做天大,被折腾得焦躁不安的事放在心上,至于萧峥萧家,他也有了新的打算安排,这会儿并不着急。
他转眸扫一眼殿内,他人高挺,目力绝佳,一眼扫完寝殿内的狼藉,注意到顾绾平日放小衣的衣柜都有被动过痕迹,他眼眸一沉,再扫向卫瞾的视线如锋利寒刃。
“你怎么了?”
见江寄望向屋内不说话,周身气息却明显冷下,她视线不由跟着他看过去,只她目光刚落向远处地板上一身污秽的卫瞾,一双大手便伸过来挡住了她眼。
“别看,犯恶心。”
江寄说着,便揽过她腰将她带了出去。
“这里不能再住,你回营帐等我还是随我回明光殿?”
出了寝殿,江寄松开顾绾,只大掌握住她细白手指,低眸轻问到她。
江寄手伸向顾绾快,但寝内不大,顾绾还是一眼看清楚了卫瞾情况,她也明白过来江寄先前怎么侧身挡了她。
想到自己的寝殿被弄脏成那样,顾绾心里确实有些犯恶心,她想了想,回道江寄:“我回营帐等你。”
现在和他一道去明光殿,被旁人看到,该议论他为美色弃政事不顾了。
卫瞾的事还没解决,顾绾不想江寄再有别的麻烦事。
“好,我让人送你回去。”江寄轻声应下来,又亲自去点了几个人护送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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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大公子方才来过一趟,说是他京中还有事,先回去了。”
顾绾没回主帐,直接回了自己营帐,刚到营帐,溪月便迎上来禀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