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他曾听到过?一次,但?理应是最?后一次……此后,永远不会再次响起。
“蝎后……厄苏拉……”
……
无人的研究所,一片寂静当中,传来一声突兀的巨响。
砰!砰!砰砰砰!
合金防爆门在撞击声中向外产生了?一道道的凸起,终于不堪重负地被一条湛蓝色的尖利尾钩整个捅穿,朝后掀起,哗啦一声撞在墙壁上,成了?一团被揉得稀巴烂的废铁。
咔嚓!
断裂的拘束链从空中落下,被人拖拽着在地面上移动,发出金属剐蹭的刺耳声音。
大概是这声音太过?恼人了?,室内突然传来"铮"的一声,所有动静戛然而止。
昏暗的应急灯从室外投射进漆黑的禁闭室,在那破败的墙面上投下一道逐渐畸变的高大黑影。
黑影缓缓移动着,离门口越来越近。
一只蓝银色的利爪抠住了?门口的墙壁,加厚的混凝土墙面像豆腐般在利爪下碎裂开来。
垂着头颅的银发哨兵从禁闭室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紧身作战服的左襟被完全撕裂,散落的染血绷带下方,左肩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取而代?之的是有着金属质感的坚硬鳞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覆盖整个肩膀,向脖颈和胸膛扩散。
“嗬……嗬……”
眼前的视野一片血红,半蝎化的哨兵呼出滚烫的吐息,浓郁的雪松香朝着整个地下走廊蔓延。
视网膜上倒映出拦住他去路的巨大红色模糊色块。
他顿住脚步,眯起眼睛,冰蓝色的巩膜中央的瞳孔缩成针状。
幽蓝尾钩上的环节弯曲,从色块最?上方一点点擦过?,从头部慢慢游走到腹部,一点点地勾勒出障碍物的具体形状。
隔着厚厚的护甲,哨兵感受到了?机甲核心反应炉还未褪去的温度。
红色的……温暖的……是我的……不能攻击……
他有些迟钝地想着,将尾钩收拢,然后朝着一侧的墙面猛地抽打过?去,将其生生撕裂出一个大洞,然后从撕裂的破洞中离开了?研究所。
……
半蝎化的哨兵在林间?奔驰着,速度快得只剩下了?一道残影。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凭本能在与身体和意识当中那股灼热的冲动对抗,试图用某种方式来将它宣泄出去。
利爪在石壁上划出几道深刻的沟壑,尾钩在扭转间?撞上拦路的巨树,只是用来缓冲的力道却让树皮炸开了?蛛网状裂纹,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中朝着另一侧倒下。
瓢泼的大雨倾泻而下,哨兵身上裸露在外的鳞甲变得格外光滑,像是在树叶间?隙闪过?的光斑下折射出绚丽的蓝银光弧。
他来到了?一片无人的湖泊前,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面。
咕嘟咕嘟……
冰冷的湖水隔绝了?那道若有若无的噪音,中和了?过?高的体温,蝎化的过?程终于中止。
已经蔓延到下颌的蓝色鳞甲逐渐消隐在皮肤下方,像是被解除了?巫术诅咒的王子,哨兵在水中恢复了?那张俊美白皙的面容。
青年的神情重归平静,他闭上双眼,任由自己?的身体下沉,下沉……直到落在了?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