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定许她为妃。”
殷予怀任由昏沉的身子倒在地上:“孤一生说了无数的谎,可这一句,不是假的可是鹂鹂不会信孤了,她不会信我了。”
昏倒过去那一刻,殷予怀口腔中慢慢弥漫出血。
细长的血痕划过如玉的脸庞,流入纤长的脖颈。
书青颤抖地将手放上去,去试探殷予怀的鼻息,就在他的手即将要到殷予怀的脸上时,原本昏睡过去的殷予怀缓缓睁开眸,眸中含着清浅的笑意。
“怎么,认为孤服毒了吗?”
书青凝神,看着殷予怀唇边乌黑的血。
殷予怀随意用帕子擦拭了番,随后轻声笑道:“假的,是在哄骗你,只是想看看,你担心的模样。”
书青握紧拳头,一声“殿下”还未说出口。
就看见殷予怀的眸,缓缓地看向了窗外:“后面的事情,孤已经安排好了。”
书青怔住,看着殷予怀。
书青颤抖着手,甚至不敢问殷予怀,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殷予怀显然也没有等待书青的回应,只是不紧不慢地叠好了染血的帕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在书青起身之际,殷予怀轻轻地垂眸。
殷予怀:“向上寻个由头,孤要去趟幽州。”
书青领命,下去吩咐了。
待到书青出去之后,殷予怀放下了手中的酒盏,向着雪院而去。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雪院。
过去的半年见,倒也不是因为与书青的约定,他才一次未来。
殷予怀只是觉得,她应该不想见到他。
只是这一次,殷予怀还是来了。
推开院门时,他看着满院的桃树。
冬日,下了薄薄的一层雪,只有些干枯的雪白的枝丫。
他怔了一瞬,随后缓缓向着那块无字碑而去。
原本的小土堆,半年下来,已经慢慢平了。
无字的墓碑,上面也覆了一层薄薄的雪。
殷予怀跪坐下来,用手将墓碑上的雪慢慢抹去,随后将自己轻轻靠在墓碑上。
他没有用力,只是用额头轻轻贴着冰凉的墓碑。
就像是,许久前,他轻轻牵住了那个笑意明媚的少女。
“鹂鹂,再等等我。”
*
半年前。
霜鹂被两个侍卫压回废院,推搡在地。
原本就受伤的额角撞到了尖锐的石头上,她晕晕沉沉,无数陌生的记忆,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恍若置身混沌之中,霜鹂愣愣从地上爬起来,周围满是迷雾。
在迷雾之中,无数人在喧嚣,吵闹,不属于她的热闹,缓慢地在她的四面八方响起。
霜鹂捂住头,颤抖着身子。
突兀涌上来的记忆,让她的身躯颤抖起来,不过走了一步,就又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