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多树瞬间被林智这句话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刚才的心慌一抛脑后,那一拳带来的短暂快感,让他惊觉打人——尤其是打这种背叛自己的家伙,竟然这么爽。
然而,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他紧皱眉头,冷冷地说道:“这一拳就当是抵消了,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
“多……”
林智刚开口,就被谢多树冷厉的声音打断。
“林智,”谢多树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从此以后,我们最好各自安好,互不相扰。别妄想着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你如果再纠缠不休,让我更加困扰,我会考虑申请换寝。”说着,他又补充,“是你换,不是我换。”
谢多树的眼睛带着冷淡的神色,那是林智从没有在谢多树脸上见过的神情。片刻的沉默后,林智终于张开了嘴,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好的。”
中午午休,谢多树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现姜炎回寝室了。他下床的时候,闻到一股药味,以为是姜炎在给脸上的伤口上药,扭头一看,却发现对方竟然在给自己的手背擦药,他凑过去问:“你手怎么了?”
“没事。”姜炎回答。
这还没事呢,谢多树心里嘀咕,这人肯定又出去打架了。
“你那朋友,又失恋了?”他问。
“没。”
“哎,你这伤口,用创可贴恐怕不太行吧?”一个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响起,他们转头一看,是曾开心。
曾开心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袋子,随后走了过来,将袋子递给了姜炎,“这是我之前买的医用纱布,还剩一些没用完,你先用着吧。”
姜炎低头看了看那袋子,随后接了过来,“谢了。”
曾开心挠了挠头,笑道:“害,这有什么好谢的?大家都一个寝室的。”
曾开心看向了谢多树,谢多树也正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
“行了,我和林智先走了。你们弄好了就来吧。”
等姜炎给手背上好药,谢多树低着头去给他包纱布,药味透过纱布淡淡地传到他的鼻尖。
姜炎又打架,他整天哪里那么多架可打?
谢多树一边想着,一边仔细地包着纱布。当医用胶带被剪刀“咔擦”一声剪下来的那一刻,谢多树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咔擦”了一声,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姜炎。
姜炎原本正无意识地盯着谢多树的发旋发呆,谢多树给他包纱布时,手背上有点痒,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那里。
但就在这时,谢多树突然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刹那交汇。谢多树的瞳仁深邃而漆黑,姜炎能清晰地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而在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此刻正流露出一丝疑惑的情绪。
“姜炎。”谢多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嗯。”
“你出去打架,不会是为了赚钱吧?”谢多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这个问题仿佛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谢多树心中的疑惑。他回想起姜炎上次主动提出要帮自己揍人,还收了定金。又想起姜炎很多次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伤。再加上刚才去了精神病院……所有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让谢多树得出了这个结论。
姜炎没有回答,只是沉默。这份沉默在谢多树看来,无疑是对自己猜测的默认。
谢多树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要是哪天被打的人找到你头上,你不就完了?你要是缺钱,可以平时去……”
谢多树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他想到了上次付给姜炎的定金,如果平时他的业务顺利进行的话,能挣不少钱,这是普通兼职完全无法比拟的。
可他还是觉得这样太危险了,谁知道姜炎会不会在哪天被报复回来呢?
谢多树眼中的情绪,姜炎尽收眼底。
他道:“我心里有数。”
谢多树却摇头。毕竟,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给姜炎包好纱布后,谢多树说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