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是这样想着,就教颜春和无法接受,更遑论、那很有可能成为即将的现实。
他冷冷的说:“他有他的事情,来不了。”
话音落下。
少年轻轻地抬起了头,眼眸似乎变得黯淡。他哑声道:“四师叔,明天,我就要上燃犀台了。”
石牢之内,未有回应。
卫枯雪轻声说:“师尊。。。。。。会来看我么?”
。
他没有得到回答。
颜春和漠然离去,那衫锦缎青袍未曾有半分留恋。
黑暗的地牢中,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切又复归平静。
唯有少年仰起脖|颈,望向穹顶,原应当纯黑的眼眸里,那一丝红芒再也无法掩饰。
。
就连敷衍一下、也十分为难的罢。
作为玷污沧山的妖族,他活该受人冷眼、活该被人厌恶、活该遭人舍弃。
既然如此,那么当年。。。。。。又为什么要将他带入沧山山门!
那个念头再一次冒了出来几乎不可自抑。原本受笛曲沐浴、应当收束平复的灵力暗处攒涌,渐渐有再度暴动的趋势。
灵台之上,道心之内。黑雾缭绕,缝隙浮散。
一瞬之间。
仿佛有炽烈的火焰凭空而起,在体内肆无忌惮的炙烤。又有一股诡异暴虐的气息从心脉间爆发,犹如虫蛇细蚁噬咬着他的血肉。一侧经脉几乎要被烧的寸断,另一侧的躯骨却像是要被咬穿。直到烈火与黑雾相接,便如同生死不休的仇敌,剧烈厮杀起来。
卫枯雪的身体仿佛成了战场,成了烈火黑雾角力的所在。他的肌肤一寸一寸迸裂,血肉暴露在黑水中来。遍体的伤口迅速干枯,就像被火烧得焦乌,又有诡异的黑雾,从裂口里蔓延出来。
体内的生机在迅速流逝,每一分每一厘,卫枯雪都能感觉到。
——他即将会死去。
。
红芒几乎彻底将眼瞳占满,黑雾几乎将全身都贯|穿。
最痛苦的时候,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修复。精纯的灵气不知从何而来,洗润过他的筋骨经络,漫散入他的四肢百骸。
烈火灼|烧,黑雾噬|咬,血肉不断地迸裂,却被这一股灵气不知疲倦的修补。
于是一边毁灭,一边重生。
而那其中的痛苦。。。。。。足以将任何一个清醒的人逼疯。
。
那颗丹药。。。。。。
被粗暴喂入他口里的那一颗、还沾染着血气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模糊的神志里,卫枯雪想了许久,却得不到半点儿的讯息。他只能够想起来颜春和对他的不喜,从始至终,未有改变。
那为什么又要喂给他这颗药?
为什么要吊住他的性命?
。
却有阴冷森诡的声音,自脑海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