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平稳驶过幸福路,陈烬这才注意到身旁的男人是个腿脚不方便的。
他的右腿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剪裁精良的西裤被随意挽到小腿。
男人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搭在扶手上的左手食指戴了一枚银色戒指。
视线扫过去,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指轻抬,在扶手上点了点,似是警告。
陈烬收回视线。
到了医院门口,陈烬抱了陈想就急匆匆地下车。
挂急诊拍胸片,忙得连气都没喘匀,医生诊断下来是急性肺炎,挺严重了,要住院。
陈想其实不舒服已经好几天了,一直忍着不说。
实在是今天难受得不行才“暴露”
了。
医生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两兄妹,开单子的手停下来,严肃道:“最好通知下家里大人,她情况挺严重了,不住院的话可能会出现呼吸衰竭或心力衰竭的情况。”
“住。”
陈烬说。
他卡里攒了两千块本来是供陈想交学费的,但从小就会看人脸色的他明白,这钱一定不够。
“那先去缴费。”
陈烬缴了一千五的预付费用,把妹妹安顿好后就去外面超市买生活用品。
雨势已渐渐变小,他把帽子扣在头上,提着塑料袋走到医院门口,发现那辆迈巴赫竟还没开走。
应该说声谢谢的,刚才着急忘了。
其实陈烬并不是一个讲究礼数的人,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些。
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充斥着暴力和冷漠,人与人之间只有恶意和打压。
但在来到梁城以后,看到大金链子每次迎来送往都说谢谢,附带弯腰和笑脸,他才知道大城市的人挺讲究这个。
他准备走过去说声谢谢,虽然他认为谢谢这两个字分文不值,对方也并不需要。
但一时间也无法拿出其他体面的东西还回去。
夜色朦胧,走进了才注意到车身另一侧有个年轻男人蹲在旁边,俯身对着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在靖县长久的不安稳生活中,陈烬对于周围环境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性和警觉性。
他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对劲。
借着月色,他看到背着手的年轻男人藏着个长长窄窄的东西在袖子里,是柄莹莹发亮的刀尖。
陈烬三两步上前,一脚飞踹过去,提起的长腿带起一阵湿润的风。
车里的赵卿山这才看好戏似地把车窗完全降下来。
“我cnm。”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被陈烬压在身下的人爆出了粗口。
这句脏话招致了陈烬的一拳反击。
拳头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太阳穴,这个区域神经末梢密集,一旦受到冲击,便会引发剧烈的疼痛。
但控制好力度不会造成严重后果。
“你他妈是赵卿山养的狗吗?”
一拳挥出。
“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