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好在北京再呆几天,反正两位小学生还有一周多才开学,但因为赵卿山家里的一通电话,第二天下午他们就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陈想虽然是第一次坐飞机,但来回途中都表现的很勇敢,也许是身边有蒋述这样的活宝,叽叽喳喳转移她的注意力。
陈烬也是第一回,他看着窗外的白云,想着遇到赵卿山以后有太多第一次了。
如果挣扎,痛苦,放弃是他前十八年的生活写照,那么这次的北京之旅让他久违地产生了迷茫的情绪。
赵卿山说得没错,他不想放弃妹妹。
当时何小莉和陈满仓抛下的这个孩子,是他一意孤行要留下来的,这是他的责任。
如果最开始就选择视而不见,那陈想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但现在回看,种种羁绊,再说割舍为时已晚。
生活给予他很多痛苦和磨难,他早已习惯与之并存。
但遇到赵卿山以后,被给予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安稳和平静,他不想平白无故接受那些,但他卑劣地,自私地希望妹妹可以接受,这样矛盾的拉扯让他陷入迷茫。
飞机落地后,老林过来接他们。
车内温度适宜,中央空调徐徐送着冷风,隔绝了外界的炎炎烈日。
“陈烬,我晚上有事,晚饭不用准备我的。”
赵卿山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赵先生,”
老林在陈烬回答前说道,“我妻子昨天回老家挖了些香沙芋还杀了只土鸡,今天想送过来,顺便给孩子们做几道拿手的老家菜。”
老林跟了赵卿山很久,算是他的心腹。
陈烬听出他的话外音,便从后视镜里看向赵卿山。
后者只是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想了想自己的身份,陈烬主动说:“我跟你去。”
赵卿山倏地睁开眼睛,和后视镜里的陈烬对视:“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
陈烬想到北京之旅带给妹妹前所未有的开心和震撼,难得开口解释了句,“我是你助理。”
赵卿山没再说话,算是默许。
赵家老宅,坐北朝南,背倚双山,占地三千多平,大门牌匾从右至左,气势磅礴的两个大字“赵园”
,红瓦铺顶,燕尾飞檐。
车停在主楼门口,连廊顶部一排排大红灯笼,一眼望不到头,陈烬觉得头晕目眩,仿佛置身大观园。
他深吸一口气,放慢脚步跟在赵卿山身后。
赵老板今天没坐轮椅,腿尚未完全恢复,只能一步步慢慢走着。
“哥哥回来啦。”
身后传来脚步声,陈烬下意识挡在赵卿山后面,走在前面的人不动声色地加快了步伐。
“哥哥,等等我。”
姑娘小跑上前。
陈烬兢兢业业地站在赵卿山腿部受伤一侧,看到一袭红裙的女孩站在他们面前。
和叶枚差不多的年纪,但完全不同的气质,美的极具攻击性,那双漂亮的眼睛和赵卿山有点神似。
“你是谁?”
姑娘的视线下移,落在陈烬扶着赵卿山的那只手上,随后杏眼圆睁,厌恶地甩了句恶心。
声音不大,隔着夜风传进他们耳朵。
“没见过男保姆?”
陈烬语气淡淡,“少见多怪。”
“。。。。。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