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池以年竟生出些许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好像是心间突然缺了块东西。
周淮之拧上药瓶盖子,将用过的棉签丢进手边的垃圾桶里,眼见池以年还愣在原处,便垂眸看他:“不走么?”
池以年闷闷应声,随后慢吞吞地站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从医院里出来,急诊楼前的灯光下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一前一后,相距不过半步。
池以年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眉心微微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池以年。”
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他。
池以年闻言顿住脚步,不紧不慢地回头望去。
“呦,还能下地走路呢。”
池以年瞥了眼他脸上的几块纱布,弯唇勾起一抹轻嘲的笑。
是陈凡和他那两个兄弟,他们手里提着药袋,看样子也是刚从医院里出来。
陈凡瞪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狠狠地说:“池以年,今天这笔账,我迟早有一天会讨回来!
我要是能让你安然无恙地在海城做生意,我就不姓陈!”
“每次都这样说,就不能有点新意么?”
池以年掏掏耳朵,讽刺意味十足,“不姓陈?你爸知道自己儿子马上要认别人当爹了吗?”
陈凡捏紧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大打出手。
周淮之找准时机上前一步,抬手将池以年护在自己身后:“我们单独谈谈?”
池以年低头看看自己身前的手,不禁有些讶然。
“你就是那个什么……周淮之?”
陈凡哼笑,“不过一个破律师,上次给你几分面子,真以为我怕你啊?”
“是么?”
周淮之唇边含着笑容,但眼底却透着些许冷意,仿若能将人无声无息吞噬,引得陈凡瑟缩避开视线。
池以年刚想说些什么,手里却突然被周淮之塞了车钥匙:“你先去车里等我,我来解决。”
“不用你……”
“听话,我来解决。”
周淮之定定看他,重复道。
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眸,池以年默了半瞬,随后叹口气妥协,握紧车钥匙转身。
见状,陈凡扯着嗓子冲他的背影嘲讽:“你刚才不是还挺横的吗?现在怎么只会缩到别人后面当乌龟啊?怂货。”
话落,池以年蓦然停下。
周淮之原已经做好了他会回怼的准备,没曾想他却只稍稍侧过头,拖腔带调还带着点小得意:
“怎么?没人给你撑腰,你嫉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