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年瓮声瓮气地嘟囔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真的没有人夸过你好看么?”
“没有。”
周淮之极轻地笑了笑,声音压得浅浅的,看向他的眼神漫出细碎的光,“你是第一个。”
“那他们真是太没眼光了……”
池以年脑袋蹭了蹭他的颈窝,无厘头地又说了句,“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
“像什么?”
池以年不说话了,稍稍仰起头望向天空。
此时夜色正浓,一轮弯月遥遥挂在枝头,薄薄的云雾同它擦肩而过,像是蒙了一层半透明的纱,氤氲出细碎的银辉。
半晌,池以年才缓缓垂下脑袋,附在他耳畔细声细语地说了句:
“像天上的月亮。”
……
经过一番检查,池以年被确诊为了甲流。
这可比普通感冒要凶猛多了,好在送来的比较及时,还没错过特效药的服用时间。
取完剩下的药,周淮之便带着池以年回了公寓,把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过来。”
周淮之说。
等他接完水回来,池以年晕晕乎乎地从床上坐起来,顺手准备捞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药。
“欸——”
周淮之连忙拦下,将杯子递到他跟前,“这个药得饭后吃,你先喝水。”
池以年脑子不大清醒,似乎就只听见了“饭”
这个字:“没胃口,我想吃完药睡觉……”
周淮之轻声笑了笑,哄着他解释:“不吃东西直接吃药的话,等会儿胃会很难受的。”
“可是我现在就好难受,我想睡觉……”
池以年仰着脑袋巴巴儿瞅着他,眼底蒙着一层雾气,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周淮之的心像是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撞了一下,瞬间就化了大半。
他不自觉抬手捏了捏池以年的脸,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乖一点,再稍微坚持一下,好不好?”
池以年看着他没说话,半晌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你可以稍微眯一小会儿。”
周淮之细心帮他掖了掖被角,“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很快。”
周淮之系上围裙,简单煮了一碗小米南瓜粥。
端着粥回到卧室时,池以年在床上蜷成一团,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像只圆滚滚的仓鼠。
周淮之站在床边,轻轻拍他两下:“可以吃饭了。”
静默良久,池以年才慢吞吞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用手撑着靠坐在床头。
他眉心紧皱,浑身软趴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栽倒过去。
见他这副模样,周淮之顺势在床边坐下来,舀起半勺粥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