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之跪在地上,头顶那盏吊灯散出昏暗的光,落在他的后背上,映出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即便如此,周崇山却依旧没有停下,甚至还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周淮之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濡湿,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可后背却仍然挺得笔直。
随着更重的鞭子落下,他止不住颤了颤身子,拳头攥得更紧了些。
闷哼声一度涌到嘴边,却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只化作重重的喘息,悄然散进空气里。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鞭子终于停了。
周淮之跪着没动,汗水混合鲜血沿着绷直的脊背往下滑,在水泥地上留下一小片湿痕。
随着“砰”
的一声,地下室的门被重重关上,紧接着便是落锁的声音。
“你给我待在这里好好反省!
什么时候想通了,不喜欢男人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周遭再度被一片死寂笼罩。
周淮之绷紧的背像是一张折断的弓,骤然垮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最后一丝力气,直直地倒在地上。
潮湿的空气混着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背上那股灼烧的痛感一阵阵席卷着他的神经,几乎快要烧起来,可他却觉得冷极了,禁不住蜷成一团将自己抱紧。
耳畔传来阵阵嗡鸣,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逐渐开始下沉。
他艰难伸出手,指尖在地上划出几道浅痕,便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沉沉闭上了眼。
……
周淮之再次恢复意识,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引得他不由闭了闭眼,随即强撑着坐起来,却没有看到自己的手机。
墙上的挂表发出清脆的“嘀嗒”
声,指针刚好走过下午四点。
周淮之心下一慌,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此时,门却突然开了。
张姨见他这副模样,连忙放下手中的饭菜朝他走过来:“少爷,您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呢,还是先别乱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淮之突然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张姨,今天几号了?”
“28号,怎么了少爷?”
28号……那岂不是已经过去了两天?
周淮之面色微凝,随即便要站起身来往外走,却被张姨拦下:“少爷,先生和夫人交代了,让您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许去。”
说完,张姨又劝和两句,便锁上门离开了。
屋内重新恢复一片沉静。
周淮之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
良久,他转头望向旁边的窗户,渐渐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