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微俯下身子,垂眼睥睨着他,“不过在学校里忍你两次,真把我当软柿子?以为我好欺负?”
他眉梢轻挑,瞥了眼旁边躺着的两个的小弟,用棒球棍捅了捅黄毛男的脸,弯唇笑了起来,“还找人堵我?”
黄毛咬着牙低骂两句,双眼布满红血丝,愤愤地瞪着少年,随后猛地一下抓住其小腿想要反击,却被少年轻松制服,狠狠踩在他的手背上。
指骨传来的剧痛引得黄毛浑身一颤,禁不住闷哼出声。
可少年却并未停手,反而又用力碾了几下。
“……啊!
我错了,我错了!”
黄毛疼得直冒冷汗,一边惨叫一边连连求饶,“周哥!
我再也不敢了周哥!
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回吧……以后,以后您就是我大哥,我什么都听您的!”
话音刚落,昏黄的路灯忽而亮了几分,映出少年那张泛着冷意的脸。
周淮之眉心紧蹙,眼底满是嫌恶地看着他,脚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些。
他随手将棒球棍丢在一旁,拎起掉在角落里的书包,从里面翻出纸巾,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血迹和灰尘仔细擦拭干净。
“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周淮之将纸巾丢在黄毛脸上,背着书包扬长而去。
身影随之在路灯下慢慢变小,最终消失在巷口。
回到家时,周崇山和江秀荷正坐在沙发前,各自忙着手上的事情。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就在周淮之准备上楼回卧室的时候,江秀荷倏然出了声,但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周淮之顿住脚步,无波无澜地回道:“在教室多做了会儿题,没注意时间。”
“马上升高三了,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周崇山接了一句,转而又道,“听老师说你上次联考退步了?越是这样的紧要关头,越是不能松懈!
你是我周崇山的儿子,凡事必须做到完美,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
“知道了,爸。”
周淮之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就连指甲嵌进肉里也毫无所觉。
他的胳膊止不住地颤抖着,却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先上楼复习了,你们早点休息。”
丢下这句话,周淮之便快步走回房间把门关上。
后背刚抵上门板,他就慢慢脱了力,随即滑坐在地上。
他盯着掌心被自己掐出的血痕,疼痛分明清晰可辨,心底却无端翻涌出几分畅快来,甚至还想找把刀子再狠狠地划上几道。
真是疯了。
此时,外面忽然刮起了风,将树枝吹得摇摇欲坠,又重重地拍打在窗上,发出“呜呜”
的轰鸣声,好似困兽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