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开始缓慢地修复他那触目惊心的创伤。
“老黑……”
姜啸嘴唇干裂翕动,声音沙哑难听。
“没……没死呢……”
古剑内传来大老黑有气无力,却又带着一丝得意痞气的微弱意念。
“就是……硌得慌……你小子这破骨头太硬了……磨掉你老黑三层魂皮……”
“闭嘴。”
姜啸嘴角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他用力握紧剑柄。
那剑柄冰冷内敛,却沉重如山。
仿佛握住了一条沉睡的地脉龙脊,又像是捏住了开天辟地的第一缕锋锐。
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透过手臂残存的经络,艰难却坚定地传递到他全身。
姜一直守在几步外不敢靠近的铁柱,看着姜啸握住剑柄站起身子,激动得独眼赤红。
声音哽咽,“能动吗?你……你这……”
他的视线落在姜啸胸口,那个依旧能看到蠕动内脏的可怖伤口,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
扑通扑通……
旁边几个挣扎爬起的矿工兄弟,也再次跪下,望向那口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姜啸拄着古剑,如同拄着拐杖,艰难地挺直脊梁骨。
混沌古剑微弱的混沌气,源源不断输入,替他分担着身体的崩溃。
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焦黑狼藉的山谷,扫过远处那些被余波碾碎、连尸体都拼不起来的矿工兄弟的位置,扫过地上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狗剩、麻子……
熔金色的重瞳深处,那冰寒的死寂下,复仇的火焰被混沌古剑彻底点燃。
如同压抑了万载的火山。
他缓缓抬首,重瞳穿透狼藉的战场,投向极西方向、那片被重重阴云笼罩,象征着罪恶渊薮的古老山脉……周家祖宅
“哥几个……”
姜啸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石磨铁,“还能动的,背上受伤的兄弟。”
他拄着剑,踏前一步。
嗤啦……
焦黑的石砾在他脚下化为齑粉。
一股混合了金红神血最后余烬、混沌剑意、以及不共戴天血仇的惨烈气势,冲天而起。
“愿意的跟着我……”
他再次踏前一步。古剑剑尖拖过地面,划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焦痕,混沌气弥散。
“去周家……”
第三步踏出。
他胸口的巨大伤洞内,一缕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金红色火光,如同风中残烛,骤然点燃。
“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