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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蒸腾的温泉池,四周被郁郁葱葱的翠竹环绕,在夜深人静的夜晚,静的只余下泠泠水声。
兀的,急促的鼓点声炸响,紧接着便是一道清脆婉转的女音。
“命薄难配富贵郎,老爹爹终日里奔忙。
倘若是姻缘有份,终配得才貌仙郎。”
①
这嗓音尖细,声声如诉,像粘着潮湿的血,自一丛丛翠竹的缝隙里,渗透进来。
滴答,滴答。
落进水汽氤氲的池水中。
林祈岁惊的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心下一紧,脚下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手便不小心扯动了用小蛇尾巴拉长的黑线。
另一头,谢长兮有所察觉,缠着黑线的手指跟着动了动。
林祈岁感觉到腕上传来的扯动感,心下稍安。
便听见谢长兮的声音传来。
“岁岁,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吗?”
林祈岁用手撩起清澈温热的水倾洒在自己肩头,踩在鹅卵石上的脚蹬了两下,一个转身便趴在了岸边。
他透过薄雾和水汽,望向那道模糊的影子,回答道:“不知。”
“是《金玉奴》。”
谢长兮道,“讲的是乞丐头金松的女儿金玉奴,一直寻不到良夫,后遇到冻倒在门口的穷书生莫稽。”
“金玉奴见其贫困,却一心向学,便心软收留了他,拿出自己的积蓄供他读书,后两人结为了夫妻。
金玉奴更是拿出了自己的嫁妆,支持他进京赶考。”
“然后呢?”
林祈岁听的投入,追问道。
“而后,莫稽靠着自己的才学,果然考上了进士,还被任命为地方县令,很是风光。”
“但他一朝得势,便开始嫌弃起自己的糟糠妻,觉得金玉奴出身卑贱,丢自己的脸面,也对自己的前途无益。”
“于是,他便心生恶念,在前去上任的路上,将金玉奴推进了江心,想将她淹死。”
“可金玉奴命大,被路过此地的巡按林润所救。
而这个林润,好巧不巧,正是莫稽的顶头上司。”
“林润对莫稽的行为十分愤慨,将金玉奴收为了义女,决心帮她主持公道。”
说到这,谢长兮停了下来。
“之后呢?结果如何?”
林祈问。
谢长兮“嘘”
了一声:“岁岁,你得快些了,我听到有人出来了。”
林祈岁闻言,赶紧从池中出来,匆匆擦干身体,穿好了衣服。
朦胧的水汽之后,谢长兮懒懒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揪了几片竹叶在手上绕来绕去。
林祈岁披散着长发,走到他面前,被他一扯腕子,在自己旁边坐下。
谢长兮拿过他手里的发带,松松的将他的长发系在脑后,又将他刚刚用竹叶编的一朵小花插在了发带旁边。
六片菱形花瓣的绿色小花,插在发间,像刚冒出头的绿芽,鲜活生动,带一点淡淡的竹香,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