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了解了些汤二妮的悲惨往事,知道她道德底限不高,可能精神不太正常,但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她的身份无甚特别之处,何氏也不像没脑子之人。
迟万里规规矩矩地站在曾祖与林泳思面前,有些拘谨。明明上一次曾祖开口求林大人时,林大人拒绝得很彻底,曾祖还特意派人打听过,确实是他们消息闭塞,那淮安知事之职已经被人占了。
现在林泳思主动说要见他,所为何事呢?
“安东县缺一主薄,不知贤侄可有兴趣?”迟家在清河经营多年,其实想塞自己重孙任个九品或者不入流的小官,也就迟逢胜一句话的事,他千方百计想在林泳思面前过个明路,有讨好搭讪之意。
林泳思不禁暗忖,迟逢胜倒是个乖觉的。
中山王想做的事,在没有成功之前,瞒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回头他可得好好问问父兄,他们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当时要是没有林家的暗卫在最后关头找到自己,后果如何,他想都不敢想。
很可能他们所有人都要死,崇王还可以把杀害使团的罪名一齐扣在江楚陈的脑袋上,到时候崇王言辞恳切地写封信,只要能达成和谈,谁又会追究使团成员之死呢?
中山王可是巴不得此事翻篇,无人再提呢。
自己差点就成了弃子,迟逢胜肯定不知道,不然他就不会如此大胆地往自己跟前凑了。
迟家一家子人,没一个能顶门立户的,迟逢胜还能再熬几年?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重孙推出来示好。
迟万里是迟家所有男丁中最有读书天赋的一个,长得不肖父,亦不肖母,虽然也能看出是个清隽公子哥,但比他父亲可要逊色不少。
林泳思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小小少年不由瑟缩,却很快调整情绪,深揖一礼:“学生多谢大人栽培,迟家上下,感激不尽。”
打发走了迟家人,林泳思坐在上首,思绪翻涌,他为何也莫名觉得,李闻溪的那番偷龙转凤的话,可能有些真实性了呢?
毕竟空穴不来风,人怎么也不能失心疯到认错孩子的程度吧?
难道真的有猫腻?
可汤二妮已经沦为社会底层了,每日为生计奔波,哪里还有能力去骚扰迟家人?迟万里与她,怎么可能会有接触呢?
浪费了半天力气,却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两人心情都说不上好,直到秦奔来报,陈铁军来了。
派去安东的衙役今早回报,孙玉珑好端端地在马家呆着呢,虽然几个月下来,与马家族人斗智斗勇憔悴了些,但确实是本人没错了。
那么死的那位,就只能是孙玉玲,陈铁军的生母了。
陈铁军来得倒快,算算时间,几乎一刻也未曾耽误,直奔清河而来。
林泳思示意秦奔将人带进来。
陈铁军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大人,我、我母亲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林泳思皱了皱眉,沉重地点点头,示意他起身慢慢说。
陈铁军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我收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不知我母亲现在何处?可否能让我见上最后一面?”
这戏演得太过了,他们母子关系不好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他哭个什么劲。他难道以为别人会集体失忆,把他当个孝子贤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