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爬起来,才发现绊倒自己的像是一团衣服,像是件薄外套。
按道理来讲,这个年代的人可不会有闲钱丢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他定睛一看,想骂人。
这一件,不会就是陈牛被当作流氓的“罪证”吧?
这会的陈牛,根本没能出得家门。
他摔趴下后疼得喊了一声,终于是把老太太闹起来了,结果又听到他奶屋子发出摔了东西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陈牛拖着隐隐作痛的腿,走向他奶屋子的窗户,问道:“奶奶!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屋子里,老太太拉亮了电灯泡,慢慢弯腰,把不小心碰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牵牛花发疯了一样,刚刚跑出院子去了!”
陈牛觉得奇怪,就跟他奶交待道:“明明睡觉前我还喂了,可牵牛花刚才就饿得直叫,在牛棚里刨垫的草。”
“我去看,它还跑出来吃菜地里的青菜。好不容易拉回去棚子里,我一走,它又跟着跑出牛棚,接着就跑到外头去了。”
老太太穿上外套,轻咳一声,问道:“你院门没关?不然它怎么出去的。”
“我关了啊。”
陈牛又陷入回想的迷茫。
而老太太已经拄着双拐,撑着自己慢慢走出了屋门。
眼睛扫过孙子不敢用力的腿,看了两眼,头发花白、夜色中显得非常老态的张佩月才道:“腿没事吧?出去找找。”
陈牛看着老太太平静无波的神色,挪开目光,忍痛咬牙道:“没事。”
行动不便的奶孙两一块出门,陈牛算快的,但同样不利索。
另一边。
时千没管衣服,走近亮着灯的屋子。
可想了想,时千又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靠近比较合理。
一头饲养者暗恋女知青林南音的小黄牛?
陈牛都得因为他的出现,再度被怀疑上吧。
想来原剧情里,陈牛就是因为“有充分动机”、又有“证据”,被抓到了在现场,所以才成为了“流氓”。
即便他不认罪,也是死鸭子嘴硬,最后得到的是抗拒从严的下场和教训。
时千思考了一下,确认了林南音的安全,就没有再靠近。
它隐藏在暗中,作为一头小黄牛,对于找到“凶手”是非常便利的。没有人会想到,一头小黄牛也在寻找动手的人。
人会防备人,却不会过分防备无知的小动物们。
趁着靠近的工夫,时千还嗅了嗅打开的侧门不远处的气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证据。
时千的鼻子还算灵,能嗅到空气里很多的味道。
但现在完全不像他当龙猫时,能够将气息从哪儿来的都分辨清楚,空能嗅到杂乱的味道,但根本无从分析细节,只能在复杂中的气息中头晕肚饿地走开。
时千失望地走到偏僻处,低头啃起了田埂边的草叶子。
可这个时节的草叶子要不枯黄,要不只有一星两点,时千啃到一嘴土都没吃到一口好草。
没办法,时千只好罪恶地踏进了旁边的红薯地。
红薯也快可以收成了。叶子正好快没用,最后都是用来当猪草和牛草的,先进牛肚子也没什么问题吧。
时千边啃着红薯嫩一点的叶,支棱起耳朵,注意听着动静。
两声救命后,很快有人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