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蓦没打算给自己制造出个光鲜亮丽的追求者形象,“我不是什么好人。”
“干嘛这么说自己……”
李然惶恐,“不是好人,多、多不好啊?”
迟蓦:“你猜。”
“……我不要猜。”
李然不相信迟蓦说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典型,“你才不是坏人。”
睡衣是迟蓦给李然买的,好几套。
迟蓦没接好人卡,伸手小心地避开李然锁骨处的肌肤,怕指节一触染到温度就想更肆无忌惮地抚摸,扣上扣子:“在这儿睡吧,省得被小叔发现。
我睡那边的沙发。”
这晚迟蓦还说:“你当然可以拒绝我,这是我教你的。
乖孩子,你做得很好。”
“我当然会伤心,但这是我的事。
我决定说‘我爱你’的时候就已经设想过所有会发生的结果,我应受的。
我爱你和你拒绝我不冲突,不要有心理负担。”
李然全程无言以对。
就觉得这些话怪怪的。
不冲突的意思是不是也可以说,李然拒绝是李然的事,迟蓦爱李然是迟蓦的事,他们俩可以互不干扰地做自己的事?
那李然的拒绝有什么用?
掩耳盗铃?
李然不是第一次躺在迟蓦的床上睡觉,先前在书房写作业睡着,他还在迟蓦怀里醒来过呢。
这是他第一次躺在迟蓦的床上失眠。
李然侧身,薄被盖到腰间,房间里披着层月光,目力所及之处是雾蒙蒙的清冷柔圈,迟蓦躺在长沙发上,身高腿长地装不下,在后面拼了张高低差不多的小茶几才摆得下那双长腿,着实委屈。
李然就说:“哥,要不你来床上睡吧。”
迟蓦静默:“你确定?”
李然小声咕哝:“男人间又不能干什么……”
音量小得接近自言自语。
奈何此时夜深人静,卧室空间就这么大,由呼吸引起的风吹草动都能被另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遑论喃语声。
这次迟蓦缄默的时间持续得更长:“你确定?”
询问是从头顶落下的,李然正出神,没发觉迟蓦已悄无声息地来到床边,惊了下:“……确定啊。”
他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迟蓦便躺到了床上,没绅士地在两人中间划分楚河汉界。
他懂了什么似的无声低笑。
两人挨得近,体温源源不断地纠缠,分不清谁是谁。
但彼此都觉得是对方的体温更高,否则存在感怎么这么强。
从迟蓦一上床李然就开始后悔,旁边躺着一个大活人,心思和之前截然不同,哪儿还能心无芥蒂地睡觉?
反正明天周六,失眠就失眠吧。
李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