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李然收住声,想玩儿,但思忖片刻,说,“我等下次再玩吧。”
迟蓦没逼他,道:“行。”
等迟蓦走后李然躺在床上依然犯困,没有丁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的惶惑之意,被迟蓦用温水煮得香香的。
他觉得这样不行,做人得时常考虑内忧外患,古人是诚不欺人的,他眼黏脑昏地爬起来,赤着脚到墙角去面壁思过,站着太累,就蹲了下去。
应该是在让自己长蘑菇。
然后他又被敲门声弄醒了。
“嗯?……是谁呀?”
房门一响,蹲着都能睡着的李然不知今夕何夕地猛一抬头,想站起来腿却僵了,顺势歪倒在地上。
啪通一声,动静不小。
但因为腿僵手僵李然没有觉出疼来。
迟蓦立马闯门而入,床头灯的光线昏暗温馨,照亮空间足够用了,他径自走向墙角。
看到李然明显在墙角睡了一觉的迟蓦微怔,颇显无奈,再看见他光着的雪白的脚丫子迟蓦脸色一沉,一手抄他后背一手抄膝弯,把人横抱起来放床上:“不穿鞋蹲那儿干什么?酝酿着长蘑菇吗?头顶上长了几朵蘑菇?是不是想感冒?”
说着一拨李然的身体,让他侧过身来露出睡衣下面两团柔软的肉,大手扬起来就要落下,看高度肯定打得不重,被李然眼疾手快地抱住:“我忘穿了,对不起。
不要揍我嘛……”
“不要揍我,你手疼啊,我听话的……”
他紧紧地把迟蓦的胳膊搂进怀里面,迟蓦弯腰蹲在床边,李然半边脸颊就几乎贴着迟蓦的半个胸口。
他竟然没有真醒,可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闭上眼又睡了。
迟蓦:“……”
这小孩儿在他面前的心越来越大了,或者说,意识到迟蓦过来,他已经下意识觉得安全。
高三最后一天寒假过完了。
高三最后一学期也开学了。
高一高二元宵节后开学,学校里只有苦逼的高三生,显得又空又丧气,每颗脑袋都像冬日里被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不过丧气归丧气,不同于高一高二时的轻松,大家来到就先玩儿,觉得高考离自己尚远,感觉不到时间的紧迫。
如今这群熊孩子们在高三最后几个月的追赶下突然长大了许多,变得端庄沉稳,能老老实实地坐到班级里一学一整天。
不过难免怨声载道。
下课铃刚响,张肆就把油性笔一摔,扫荡走桌面的试卷,半死不活地往上面一趴:“苍天啊大地啊救命啊,开学三天写了三十张卷子,我真的要吐了啊。”
“谁不是呢,”
张友德作吐彩虹状,“真想把学校炸了。”
“首先,只炸学校没用,你得把整个高考都炸了。”
“哼,真想把高考炸了。”
“我喜欢,一起炸!
不过把高考炸了我们怎么上大学呢?”
“不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