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然就不理迟蓦了。
连看都不看他!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迟蓦送李然上学。
李然抱着自己的书包,安静地缩在副驾驶,下巴点在搂紧的书包上面,还是很想死一死。
几分钟后校门口到了,车子甫一停好,李然维持着原有的姿勢,眼不动头不动,只有手悄么声地放到把手上迅速开车门。
……没打开。
迟蓦把车门锁住了。
下一刻,不待李然反应,高大的身躯已经越过中控台颇有威压性地笼罩而来,李然抠着把手的手指收紧,又开始抖了。
怕他哥对他做更奇怪的事。
恨不得弃车而逃。
……逃跑也得有门才行。
李然苦着一张小脸,早上因为羞愤与丢人而哭过的双眼现在还有些泛红,别提多可怜。
“跟我说句话。
嗯?”
迟蓦离得很近,大手轻柔地勾住李然脖颈,语气放得近于低柔。
从暗恼小李然不争气,一尿到底让李然丢脸开始,李然迁怒于他哥,就严肃地打定主意不再搭理迟蓦了,闻言果真赌气地说道:“就不跟你说话……”
迟蓦差点儿低笑出声。
要不是心里记挂着小孩儿大概都要“恨”
死他了,但凡再敢笑,真的得被判一回死刑,迟蓦肯定忍不住。
他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不怕麻烦,有事解决事,有人解决人,但惹小孩儿生气让自己高兴的傻缺行为,不是他的乐趣。
——真上了床,在床上的行为另说。
这个必须得另当别论。
迟蓦表情收得很紧,表现得异常真诚,仿佛认识到了早上的自己到底有多下流多變态,堪称低声下气地说:“不要不跟我说话啊。
不跟我说话跟杀了我、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理理我。
求你了。”
李然结巴了:“就、就不理你……”
迟蓦还是那副姿态低微的轻柔音色:“理理我,快点。”
李然就说:“理你……”
言罢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这次李然是被不争气的自己气哭的。
他想发火。
可他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发过火。
在白清清面前谁敢发火啊,敢发出半点质疑的气息和半个标点符号,就得被白清清更高涨的火焰喷得外焦里嫩。
小时候李然特别“惜命”
,从不尝试让她妈用怒火把他当食材炒菜。
他爸天天被炒得“色香味俱全”
已经够让他“饱腹”
的了。
而李昂又不是一个能让别人发火的对象,他永远像个蜗牛似的,慢慢吞吞唯唯诺诺,跟谁都吵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