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云南的蘑菇,长得越好看毒得越厉害,一吃一个死。
横七竖八的东西里,李然只认识其中一个,是小瓶子包装。
他看到黑白无常行好事,开始在心里害怕的那几天,他哥说有问题就要解决,否则只会演变成恐惧。
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李然就见他哥用了小瓶子里的透明液體。
手指先放他嘴裡玩儿,接着往下去时迟蓦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这个,說不用的话可能要受傷。
李然都不知道明明是他的房间他的抽屉,他怎么就不知道里面放了这种玩意儿。
辅助的油和这群或粗俗或精致的小东西“沆瀣一气”
,用一种不怀好意的嘴脸看着秀色可餐的李然,把孩子吓得想呜咽,脑子里没浮现什么好事儿,全是由迟蓦掌控的“恶毒”
之行径。
这时,又听哗啦一声,迟蓦把他如数家珍般收好的小东西的抽屉重新拉开,拿出一件长得还算温和的,淡然回答小孩儿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哦,道具。”
他审美独特地问道:“好看吧。”
李然都炸了:“好吓人!
你干嘛在办公室放这些?”
迟蓦:“不懂欣赏。
我为未来的幸福生活做准备有什么问题吗?未雨绸缪是我们这些资本家的一贯作风。”
他晃了晃温和的玩具,表情冷漠地说道,“赶紧写你的作业吧,写完了拿给我检查。
要是错题率太高……呵。”
说完就去办公室的休息间冲冷水去了,好长时间没出来。
李然赶紧把团成一团的卷子展开,皱巴巴的,心里无端想起公司的游戏。
平行世界,正经的时候很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很不正经;全息游戏,李然没玩儿过,从他哥嘴里与其他员工嘴里拼凑出来的一些游戏机制,能得知它更不正经,还是全天24小时的不正经。
第一次参加公司团建,李然和华雪帆他们去爬山,听哥哥姐姐们聊天,这群人分开时各个精英,全是衣冠禽獸,凑在一起时各个‘黃’暴,没一个正经的。
当着十七岁的李然面,都敢讨论床上的各种姿勢,被迟蓦冷着脸挨个锤了一遍脑袋才消停。
平行世界和全息游戏……全是他哥创建的。
所以,李然觉得他对他哥一直以来的形象有误解。
迟蓦根本不是绅士。
他现在说话都“野”
了,不再顾忌李然是孩子了。
李然不敢再细想下去,清除被硬生生灌进来的满脑子废料认真对待试卷,把它当作能决定自己今日之生死的劲敌。
丝毫不敢懈怠。
最后错题率不足10%。
数学能做138分,对李然来说是超常发挥,可喜可贺。
李然逃过一劫,大大地松了口气,还拉着他哥的手在自己脑袋上拍了拍呢:“我真棒啊。”
“是啊,崽崽真棒。”
迟蓦夸是真夸,可惜也是真可惜,咬牙切齿也是真咬牙切齿。
星月转换,离高考仅剩三天时,全体高三生散伙儿离校,告别这个他们待了三年,或哭或笑或打或闹的校园。
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终于要逃出高中这座监狱了,等考完试他们便能迈向一直向往的自由的大学生活;忧虑与好朋友的分别,心里多多少少明白,尽管现在答应常聚,以后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儿,时间调转不开,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常聚。
愁绪像一场无形的棉絮,酝酿了三年才开花飘扬,挥之不去避无可避,席卷整栋高三楼,挠得人心里发酸眼眶发胀,填满了这群青春年少只有十七八岁的孩子的小小胸膛。
高三十班里的气氛,可能上一秒还在撕书欢呼,下一秒就能转为沉默,只有六十颗脑袋各自低头收拾东西的窸窣动静。
班未难得地修了修边幅,抛弃了他的大裤衩子与拖鞋,衬衫西裤讲究得令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