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然猛踩刹车,不好意思地看向熊教练,再讪讪地笑了一下时。
教练怒不可遏地说:“跟你多大仇多大怨啊?你要把我当成火箭发射吗?!
之前学的东西你都喂狗肚子里去了啊?!”
李然弱弱地心想:”
我家里没狗,只有我哥是冷脸狗王。”
“……”
“嗯,不闹你,”
冷脸狗王此时脸是暖的,等李然帮他打完领带,又等李然帮他戴袖扣,善解人意道,“好好考试,等你开学给你买辆车开开。”
“啊?”
李然发愁道,没到那一步呢就开始露怯,“我不行吧……哥我不敢。”
考驾照时的练车跟开车,和开车上马路完全不一样。
迟蓦说:“必须得开。
越害怕越会一无是处。
到时候你想让你的驾照变成废纸一张吗?那你考它干什么?”
揉了揉李然的小卷毛说,“到时候有我呢,怕什么?放心开就是。”
“好。”
李然信心大增,握紧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
只要重新掌握开车要领,李然找到一个月前的熟悉感还是很快的。
科三一把过,科四也一次过,等李然拿到他心心念念的驾驶证小本本时,大学报道的日期如期而至。
开学之前他打算去看看爸爸妈妈,以后最短也得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一趟,否则就太麻烦了。
李然先去了妈妈家里。
自从市中心回来,其实他每周都会过来探望一次白清清,但每次见面,李然都能从白清清脸上看出往好里发展的变化。
她头发剃光了,剃光后连帽子都不戴,不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觉得光头丑,甚至连往日里犹如在火里烤着的爆炸性格都像这个大喇喇的、灯泡一样的秀气光头明朗疏清了不少,还跟李然开玩笑呢:“我要出家做尼姑。”
虽然大病未愈,但在赵泽洋的细心照料下,白清清的病容逐渐消褪,两腮也长了新肉,体重增加了好几斤。
李然性情温和,整个人犹如一汪清水,可以随意变幻成保护自己的流体形状。
他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可他能时刻感受到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和赵泽洋曾经产生的罅隙大抵还是存在的——这是总不屑把小孩子当回事儿的大人不愿意弥合,和李然无关。
无论赵泽洋对他这个继子有怎样的偏见,关于他真心对待白清清以及倾尽心力地照顾她,李然都是心存感激的。
“小迟多吃点儿啊,千万不要客气。
小然后天就开学了,听他说你在市中心还有一个总公司呢,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小然可能又要麻烦你了,谢谢你照顾他。”
吃中午饭的时候,白清清看着李然身边寡言少语的迟蓦说。
她这一生病,每个字都没了咄咄逼人,显得诚信且真挚。
这几次李然过来看白清清迟蓦没有再把他送到这儿就走,而是选择登堂入室,因为李然说白清清记着他帮了大忙,希望他过来吃饭,闻言迟蓦毫不推辞,光明正大地温水煮蛙。
迟蓦没客气,也没一个客人样子,果真该吃吃该喝喝:“阿姨言重了。
我年长些,小然年龄小,照顾他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