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蓦想起他刚从英国逃回来时,谁都不能在他面前提起迟巍齐杉的名字;哪怕有了李然,如若这俩贱人找过来,迟蓦也会摆脸色,控制不住戾气的暴涨。
这时小孩儿都会过来哄他。
他必须承认——经年累月的刻骨恨意,会污染细水长流的深爱。
迟蓦看着李然的睡颜,手痒痒了,两根手指犯贱地摸他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把李然摸得无意识偏头,扒拉掉他的手,又拉到自己嘴边亲了好几下才罢休。
“从此以后,我的爱里没有恨,”
迟蓦在心里这么想道,紧紧地把李然抱进怀里,“我只有一颗心,只想好好地爱你。”
就像太阳东升西落,是众所周知的真理。
而他的爱会永远追逐真理,不可撼动。
今年的年过得比往年热闹了些,不止爷爷奶奶来了,白清清和两个妹妹也来了,李然特别高兴。
白清清知道自己是外人,根本没提这回事儿,是老两口见她搬到对面的小区以后,经常喊她和双胞胎吃饭,当然他们也经常为老不尊地过去蹭饭。
程艾美的独生子喜欢男的,女婿的侄子也喜欢男的,这辈子注定没有重孙儿了,看到双胞胎妹妹就像看到了亲重孙儿,稀罕得不得了。
天天“大宝贝儿”
长“小宝贝儿”
短的。
神奇的是,她分得清那两个混世魔王。
两个妹妹每次想骗她,都捞不到好处,气得原地跳脚咿咿呀呀。
见状,程艾美有次开玩笑地对白清清说道:“要不你给我当女儿得了。”
白清清也和她玩笑,当场叫了一声:“干妈。”
因此,就是在这时,白清清才知道迟蓦的小叔也有一个男性恋人,顿时一阵牙疼的表情。
半年的蹭饭关系,让她敢和程艾美说真心话。
白清清悄悄凑近程老太,用手捂住嘴巴,小声问:“干妈,你家捅了同性恋的窝了?去烧过香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艾美笑得前仰后合,抓住白清清的手拍了拍,“反正现在烧香是晚了。
我们家断子绝孙了。”
“……”
白清清纳罕,“您和干爸这么开明啊?”
程艾美笑得更爽朗,明明年轻时候也做过棒打鸳鸯的缺德事儿,现在完全不认,说得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我生孩子又不是为了让他们必须娶老婆必须生孩子的,我是为了让他体验做人的。
孩子开心最重要嘛。”
叶程晚在一旁听得又笑又摇头,看着他妈吹牛。
迟危直接不给面子,从后面探出一颗头,背着手冲他丈母娘说:“悠着点儿啊妈,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
“去你们的!”
“诶呀诶呀……别抱,裤子要掉了,别流氓啊,而且你是谁呀我认不清,你是妹妹你也是妹妹!”
李然努力扒拉开分别抱住他两条腿的妹妹,见缝插针地冲出包围圈抱了下白清清,“爷爷奶奶见证小叔和晚叔的幸福,妈妈见证我和我哥的幸福。
都是好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