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真想原地去世。
迟蓦便笑了,掰过他的下巴和他親嘴,李然本能地启唇,下一秒就皱眉偏过头去,无比嫌弃自己地说:“好腥……不吃。”
前段时间家里为老不尊的老两口对迟蓦左嘲右讽,被大义灭亲的迟蓦把电话打给了迟危。
小叔当时说第二天来接爷爷奶奶,亲自监督他们照顾身体。
叶泽这个没主见的可能会乖乖认命,程艾美可不会认。
晚上跟迟蓦开启了一场由抱枕做武器的家庭大战,半夜这位腿脚灵便的老女士便趁夜深人静,一手提着旅游背包,一手拎着迷迷瞪瞪的老伴,连夜潜逃了。
半夜经常跑酷的黑无常用猫眼目睹一切,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嗷呜嗷呜地嚎叫,试图把迟蓦吵醒,再引发一场世纪大战,它好趁乱把所有人揍一顿。
奈何这猫货没有信用可言,只要不嘎它的黑蛋,它每晚都要跑酷,楼下那点儿可以忽略不计、偶尔也能勉强扰人清梦的死动静没有引起任何重视。
只气得程艾美跟它动了手。
翌日醒来,李然发现黑哥被一个掏空了瓤的抱枕罩子困在了里面,经过半夜的撕咬挣扎,把精力旺盛的黑哥累够呛,掉到茶几底下睡得像死狗。
当时李然不知道该笑爷爷奶奶连夜跑了,还是该笑黑哥被放出来后满脸懵圈的蠢模样。
听说犯人已遁,迟危骂迟蓦真没用,啪地挂了电话,也就和晚叔没过来。
家里又没有大人了,没人撑腰。
……不过要不是因为知道爷爷奶奶不在家,李然也是万万不敢在车库跟他哥乱來的。
车厢里一股不好闻的麝香味儿,李然穿好皱巴巴的衣服,任他哥先简单收拾战场,等车能见人了再去清洗,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
就幹了一次而已,腿又废物地瘸了。
迟蓦要抱他回去,身残志坚的李然听罢,坚定地摇头拒绝。
只要他还能直立行走,他就还是一个强者。
从车库到客厅,两分钟的路被李然走出“上刀山下火海泡油锅”
的痛苦扭曲,在心里悄悄地编排他哥。
回到客厅后,李然一下子扑倒在柔软的沙发里面,腰瘫成了面条。
黑无常在两脚兽身上又嗅到狗王的狗味儿,打了个喷嚏,随即跳上李然的后背,四脚并用地踩啊踩。
由于角度问题,李然时而舒服时而不舒服。
在黑哥一爪子按在他腰窝的时候,李然差点又要淌眼泪,腰腿酸得要命,忍无可忍地把黑哥挥下去:“别按了……就你这破手艺别想让我给你开猫罐头。”
他又倒在沙发里休息,还往腰后垫了个抱枕。
高考结束后李然没去过妈妈家,也没去过爸爸家,甚至和他们两个通电话发消息都很少。
他心里有鬼,又和他哥……
怕见了父母演不好无事发生云淡风轻的戏。
迟蓦说一切有他在,让他务必相信,不要怕。
李然当然信,没有迟蓦就没今天的李然,他将迟蓦当做自己最可靠最坚实的后盾,可同时自己心里也得有底。
他可以被托举,但他不能只会被托举。
迟蓦一直都在教他向前看,要有自己的独立思想,李然一直在学,从未停歇。
连迟蓦这样一个想要掌控一切的人,都低头对李然说:“我会拥有你、占有你,但我不会束缚你。”
以前的李然随随便便就能被别人的情绪与思想牵着走,说句难听但中肯的话,他可以是被任何人影响的“菟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