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蓦说会单独教他,不可能让别人看见。
他那么小气的一个人,这辈子也不可能大度地同意外人的狗眼看他家小孩儿。
来一个挖一个,说着他把衣服往箱子里塞。
李然一听更不愿意了。
谁要跟不安好心的大尾巴狼单独待一块儿学东西啊,学着学着又学床上去了,到底学什么还不一定呢。
李然不遂他的意,赶紧把衣服抢出行李箱,差点儿跳起来把它烧了。
迟蓦当时挑眉评价他:“不听话了,是不是?”
“该听的听,不该听的我才不听呢……”
冲浪衣的事没想明白,李然一铲子下去,又往红桶里装了半铲沙子,闹脾气似的小声碎碎念,“我哥是坏狗,坏狗啊……迟蓦是坏狗。”
“你家小孩儿自己在那儿叨叨什么呢?”
不远处,沈淑推开自己脸上的墨镜,往遮阳棚底下的软椅里舒服地一靠,观察了李然两分钟,见他也不挖往沙子底下埋的海洋生物,就在那儿挖土了,不由得好奇心暴涨,问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骨折得好好养。
沈淑也快三十的人了,严谨来说不算那种、十几二十岁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年轻,受点儿伤愈合能力强悍。
他恢复能力不错,但现在让他从骨折一个月的瘸腿直接变成飞毛腿也有点儿困难,好歹是复工了。
只要走慢点而一切正常,别人看不出来他是个瘸的。
酒店那种“家”
他一天都待不下去,还是公司有活气儿啊。
不知道两个月前的他,但凡晚一分钟下班,都要骂迟蓦是无良资本家的自己该作何感想。
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加西亚一“杀”
过来,沈淑已经无法共情天天想提前下班的自己了,带伤也要过来上班。
“骂我呢。”
迟蓦回了沈淑一句,话里处处是炫耀,而后又冷淡地说,“别老盯着他看。”
他坐在另一张椅子里,和沈淑中间隔着张桌子,桌上放着酒和饮料,动手给自己调酒。
员工们在海上徜徉,老板选择让他们玩得快乐,没加入进去扫兴。
沈淑:“……”
他问:“为什么骂你?”
迟蓦说:“我该骂。”
“Fuck。
你有病吧。”
沈淑觉得迟蓦脑子里是灌海水了,挨骂都能爽:“他骂你肯定是因为生气,你不去哄哄?”
迟蓦:“他马上就来了。”
沈淑:“嗯?”
正说着,李然装了满满当当一桶沙,弯腰运气,往上一提要往迟蓦这边来。
……太重了,提得很勉强。
他对沙的密度心里没数,高中刚毕业没俩月就把物理知识全扔了,不记得就算一个10L的小桶装满了沙子,都得有30斤。
这还是干沙呢,沙子再潮点儿得4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