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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张牧大摇大摆地来到明家名下的酒楼,在掌柜热情的迎接中,独自霸占了二楼最好的包厢。
但他只点了一碟花生,两壶小酒,还有半斤切好的卤牛肉。
而且坐了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就嚷嚷着叫小二打包带走。
掌柜的也不恼,好声好气地把这位爷送走之后,旁边的小二不解问道:“掌柜的,就算他是明少爷的兄弟,也没必要这样吧?就买这么点儿吃食,还用得着请上二楼吗。”
“你懂个屁,”
掌柜的一巴掌呼上他的后脑勺,“张少爷这哪里是来买吃的?明明是……”
他忽然闭上了嘴巴,警觉地环顾周围,确认过四周的宾客们都在忙着和同伴交谈畅饮、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后,这才松了口气。
“掌柜的?”
“总之,伺候好这位爷就是了,别的也不干咱们的事。”
掌柜的敷衍道,余光正好看见又一位大主顾下楼,脸上立刻挂起笑容,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忙碌一整天,终于到了傍晚酒楼关门,有了片刻清闲时间。
掌柜的坐在桌子前,就这一盏油灯翻看账本。
忽然,一道阴影自上而下投来,他唬了一跳,刚要抬头骂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大半夜装神弄鬼,待看到来人模样后,骂声霎时噎在了喉咙里。
“李掌柜的,”
金柳笑眯眯道,“应该知道我是为何事而来的吧?”
李掌柜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战战兢兢道:“指挥使大人来此,陋室蓬荜生辉,只、只是咱们今日已经打烊了,大人不如明日再来?”
金柳笑容不变:“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告诉我,给你寄信的人是谁?”
李掌柜的愣了:“信?什么信?”
金柳眯眼盯着他,目光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诧异。
“没有信?”
他喃喃道,“怎么可能?”
张家那小子,隔三差五来明家酒楼,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买那几道下酒菜?
饶是金柳一向处变不惊,此时心中也难免升起了些许焦躁。
他本以为,明瑾只是和陛下闹脾气,最多跑到京城附近,不会超过三百里,住个几天,也就乖乖回来了;
谁知这整整三个月过去,一行人竟宛如石沉大海一般,丝毫不见踪影!
陛下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暴怒,逐渐到后来沉默压抑,虽自那日后未再同他提过什么惩罚之事,但金柳反倒真的担心起来——多年习惯了刀尖上跳舞,他对真正的危险一向嗅觉敏锐。
要不是京城这边,太子的几位要好同伴都还老实待在城内,尤其是张家那小子还是吃吃喝喝一如往常,估计陛下早就……
金柳啧了一声,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主动向明瑾示好了。
他看得明白,晏祁和明瑾之间,根本不能用传统的君臣父子关系来定义,也正因此,向明瑾效忠的效果,反而比单纯向晏祁效忠更好。
这也是那日被传召至宫中,他敢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
但要是太子一直不回来,那他这番作为,就无异于作死了。
金柳就算再爱看热闹,也没想过真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
“把今日张家小子来酒楼的前后经过,详细复述一遍,”
他回过神来,朝李掌柜温和一笑,却叫对方下意识哆嗦起来,“不然的话,就只好请李掌柜随我们走一趟了。”
李掌柜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