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人还没来得及叙话,很快,又有个不长眼的出声打扰了:“好了,折腾这么久,也该轮到下一件拍品了吧?赶紧拍完拉倒吧,老子还等着买老虎呢!”
青衫男子笑道:“好的,这位客官稍安勿躁,马上就轮到了我们的下一件拍品,保存完好、品相上佳的前朝珐琅彩双环瓶一只,起拍价格为……”
“注意一下那个人,”
荀婴盯着那出声催促的富商,对明瑾说道,“方头阔面,鼻头圆钝,且脖颈粗大,一看便是性情急躁激进之人;”
“还有他身边跟着的小厮,人高马大,眼神凶悍,每逢人经过时右手下意识往腰边摸,哪怕在拍卖会场也时刻警惕,时不时四下张望,这种,一般都是亡命徒出身。”
他提醒道:“身边带着这样的护卫,这家伙八成还沾点赌,或是那种靠印子钱发家的,总之不会是什么正道。
待会儿他要与你竞拍之时,切不可激他,不然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明瑾点了点头:“多谢元栋提醒。”
荀婴犹豫了一下,趁着离压轴货拍卖还有一会儿功夫,他把众人都召集起来,包括下面已经接回妹妹的陈叔山,也一起喊了上来。
“寅将军出现在这里,着实蹊跷,”
他说,“就算那位宁先生真被哪位亲戚连累抄家,老虎也不该这么快就出现在清沐坊,更大的可能性,是被官府直接带走才对。
明瑾,你觉得是也不是?”
明瑾这会儿也有点反应过来了,他点点头:“是这个理。”
荀婴又问道:“你昨日是不是和他说过,你今日要来清沐坊?”
明瑾又点了一下头,紧接着瞬间反应过来:“所以说——”
荀婴也露出一丝笑容:“所以说,情况可能没有之前咱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张牧抬起手:“等下,我怎么没听明白?”
就连边上的李司和陈家兄妹也是一脸迷惑。
荀婴解释道:“那位宁先生,与清沐坊的坊主关系不错,因而陈兄的妹妹被送到了这里,虽说中途被赵半钱横插一脚,耽误了些救人的功夫,但确实得到了坊主的暗中照拂,最后的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
既然如此,寅将军不也是可以同理论处吗?”
明瑾激动握拳:“而且宁先生知道我今天也在这里,我提前跟他打过招呼的——说不定,他把寅将军送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见!”
荀婴赞许道:“有这个可能。”
“可他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寅将军交给坊主或明瑾,非要大费周章地送上拍卖会,再叫人过一遍手,花上一笔冤枉钱呢?”
李司有些不明白其中的逻辑。
“这的确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荀婴说,“没人想这么大费周章,除非有一种可能,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怎么说?”
明瑾迫不及待地问道。
“可能,他被迫要给寅将军换一个主人,这个流程必须要让人挑不出错处来,但真要拍卖给其他人,他又不放心,正好明瑾今日又在,”
荀婴猜测道,“所以,他便将寅将军暗中托付给了你。”
“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