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破案了。
明瑾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这老东西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嘴上说着要他回头是岸娶妻生子,人后在他面前演出一副坐怀不乱柳下惠的模样,等到了人前,他真和旁人有了些许亲密举动,又开始自个儿难受憋屈上了。
该!
想到这些年来,自己为了啃下这根硬骨头付出的种种艰辛努力,明瑾一时只觉得身心舒畅,精神气大涨。
“哎呀,刚才都没发现,今天还有鲥鱼呢,”
一片寂静之中,明瑾忽然出声,似是不经意地感叹道,“这可是长江三鲜之一,前朝的宫廷御膳,着实难得一见啊。”
张牧见明瑾边说边夹了一筷子到自己碗里,高高提起的一颗心不禁放下了。
看来兄弟对自己还是有几分良心的,他心想,没有把他往死里坑。
和皇帝当情敌,这得是有多大的勇气啊?
他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脸色黑沉的晏祁,又注意到自家老爹凌厉的眼神,不敢再随意多看,兀自低头扒饭。
然后就看到了,一块滑嫩的、被处理好的鱼肉出现在了自己的碗里。
张牧:“…………”
他僵硬地一点点抬头,看到他的好兄弟明瑾朝他露出了自打他俩认识以来,最为温柔和善的一抹笑容:“来,尝尝吧,我替你把刺都剃掉了。”
“愣着看我作甚?吃啊。”
他早该知道,这混账根本就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张牧简直要被明瑾逼疯了,刚想说话,突然只听“啪”
的一声,晏祁重重地放下筷子,硬生生把他到嘴边的话给震了回去。
明敖结巴道:“陛,陛下,可是饭菜有哪里不合胃口?”
晏祁压根儿顾不上搭理他,他起身径直朝明瑾大步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定定地盯着他。
明瑾见状,干脆也把筷子一丢,靠在椅背上抱臂与他对视,一脸“你能奈我何”
的挑衅神情。
现场的气氛仿佛凝固。
许久之后,晏祁终于动了。
男人不带任何情绪的冰冷视线掠过张牧,把他吓得身子抖了抖,正要大义凛然地起身与明瑾割袍断义以证清白,晏祁已经收回了视线,甩袖离开了明府。
“……他走了?”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
张牧大大松了口气的声音和明瑾不可置信的叫喊一并响起。
明敖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方才的全过程他都看在眼里,这还是明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陛下和明瑾之间的暗流涌动。
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似乎,主动的那一方是他儿子啊?
明敖一直都觉得,肯定是晏祁先对明瑾有情,在他的暗中引导下,明瑾那个天性大大咧咧的孩子才会对教导自己的长辈生出别样的情愫,这也是明敖一直以来对晏祁颇有微词的原因。
在他看来,这与教人误入歧途又有何异?
为人师表,当束身自重!
直到今天,明敖才恍然醒悟——原来不是老牛吃嫩草,是小牛啃老草啊。
不过瑾儿都这么主动了,晏祁居然还推三阻四,冷眼相待,是什么意思?他儿子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难不成,那老草还看不上他家鲜嫩的小牛犊?
明敖想到这里,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