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纯阳之气更是能助化妖族修炼,是最好的补药。
良久,他离开阿苗的嘴唇,待那阵脱力的晕眩感过去后,站直身体,神情恢复冷淡,发白的指尖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轻轻关上房门,走到院中抬头看看星辰罗布的天。
没人知道这一晚,在人间一个小小的村子里,一个得成大道的仙,心甘情愿用自己的气息供奉了一只妖。
第二日。
“我在房子外布了阵,今日你不要出门,记住,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岑大亮张了张嘴,看着大中午穿戴整齐要出门的卫昭,像是要去赴死一般,心底生了不安。
“卫道长,你……会平安回来的吧?”
“我会。”
卫昭站在门外,双指一划,房屋四角和房门处的符咒金光一闪,结成一个护身阵。护身阵下,百邪不侵。
今日,就让河汉村的一切水落石出。
卫昭走出岑大亮家,在路上叫住个小童询问:“王横在哪里?”
“他在老槐树旁的戏台子上耍呢!”
小童匆匆回答完就追着玩伴走了。
卫昭来到戏台子前。这戏台子有半人高,此时正值烈日当空,土台子被晒得滚烫,只有王横一个人在上面,捏着根树枝当长枪比划着姿势,时而翻滚时而跳跃,一身衣衫灰扑扑的,确实是个生性顽劣的孩童。
“待俺抖擞威风,杀出重围,你且镇守桥梁!”
稚嫩的嗓子唱着戏文,配合着一招一式,倒是挺有趣的,可惜看客只有卫昭一个。
见他又打了个滚,卫昭跃上戏台,正对着王横手中“长枪”指着的位置。
这出戏是时候落幕了。
“呔,何方贼子!”
见是卫昭,王横扔了树枝,跑到他身边,指指自己的额头,双眼放光,“道长,你能给我再画一个红印印吗?”
上次回家娘给他洗了把脸,朱砂印子就没了,他还伤心了一会儿。
卫昭摸摸他的头,手指沾了朱砂给他画了一个简单的印记,又帮他举着八卦镜,见他满意地照了一番后,终于缓缓开口,把残酷的事实说了出来,“王横,你早已经死了。”
八卦镜中的王横瞪大眼睛,一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表情。
“不记得了吗?五六年前的一个夏天,那天可能特别热,你和何柱子才会不听大人的告诫,偷偷去洨龙河玩水。你就是在那个时候溺死的。”
王横的神情渐渐转为惊恐,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这个道士的话让他觉得害怕,他想回家找自己的爹娘了。
“仔细回忆一下,你虽会水,但凭借着自己无法从水里出来,最终淹死在洨龙河。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回到河汉村,也没了自己死去的记忆,但你确实已经死了。”
“我不听,我不听!”他捂着耳朵,开始哭喊。
卫昭不为所动,“你有出水后的记忆吗?你的幼时玩伴何柱子去了哪里?这几年间,河汉村没有办过丧宴,也没有新出生的婴儿。王横,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横呆呆地看着他,嘴唇蠕动,“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