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榄:“……”
头发肉眼可见冻出了冰碴,他却没动。
林炎竖起大拇指:“是个狠人!”
林榄僵硬地扯起嘴角:“谢火爷夸赞。”
林炎:“……”不要脸这方面,今儿算是棋逢对手了。
林榄又要扬声,林炎给他换了盆凉水。
“你看你这都热冒烟了,我给你降降温。”
跪在林榄后头的人看不下去了,怒斥道:“那是寒气,哪是冒什么烟!”
林炎瞥他的眼神比寒气更凉:“哦,抱歉啊,爷没上过学,不懂。”
后头那人肝胆剧颤,瑟缩着矮下去。
其他人也都沉默。
这话实在不好接,堂堂林家嫡系少爷为什么没上过学?还不是因着前任家主兄弟俩要烧灵树逼纸爷就范么,威逼不成便想玉石俱焚,尽是些下作的招数。
林炎叛出家门,何尝不是那时的林家根本容不下他呢。
好好一富贵人家大少爷沦落到连学都没得上,林家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推脱责任。
就更别说现在这新家主乃是当时那位家主的亲儿子了。
这仇口,深了去了啊。
如此一想,人们再看林榄就好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这得多大的脸才好意思上门求纸爷回林家啊。
林炎接过下属递来的水龙喷头:“是你们识相点自己走呢,还是爷送你们一程?”
眼见林榄快成冰雕的众人齐刷刷颤抖起来。
林炎:“水费可挺贵的,这大冷天街上结冰也不好清理,你们都死这儿了,爷还得雇人来收尸,又是两大笔钱。你们谁把这账先结喽?”
众人:“???”账有这么算的吗?
“火爷!”
挂了满身冰的林榄突然出声,伴随着清晰而密集的牙齿磕碰。
林炎看向他吗,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极了等待小丑开演的观众。
林榄塞上的筋肉条条凸起,口齿亦有些不清:“榄自知父辈罪孽深重,然林家于玄术上的败落已成事实,我等晚辈虽有力挽狂澜之心,却只是行那螳臂当车之事。唯有纸爷回归林家,方能救林家于危难,保林家千年的祖宗基业。望纸爷念在与老祖的情分上,再出手相助一次。父辈加之在纸爷身上的,榄愿以一己之身代偿一二。”
他说着,双手艰难抬起,在自己颈项两边重重一点。
身后之人纷纷惊恐大叫:“家主不可!”
有人望向林炎,赤红的双眼里盛满恐惧,还有那么点拼尽全力才能掩饰住的愤怒。
他厉声道:“林野风林野雨两兄弟纵是有天大的错处,他们也已付出代价,世家之内何曾有过祸及子孙之说,寻根溯源,大家都是一位老祖宗!火爷,欺人不可太甚,当年……”
“当年之事已成过往。”一直未有现身的霍纸出现在门口,身着大红风衣,不再似当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