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时代主少国疑的具体表现就是这样的,她作为手握实权的太后去和朝臣相争是不明智的事情,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做一只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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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劝课农桑的旨意下发之后,各州郡平静了下来。
谢岑儿没有太理会朝堂中两派争斗,只下旨着人研究耕农器具的改良与兴修水利等事,这旨意一出,两派倒是消停了些许,一并开始在民生之事上出力了。
这自然也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谢岑儿看在眼里,却想起来许久之前与陈瑄讨论过数次的关于人才选拔的事情。
关于人才选拔和考核,谢岑儿的确已经思考许久,她想要把朝政都揽在手中,当然不可能只凭借着她是太后,身后有个谢家,她需要更多的人和更多的支持。
以现在魏朝的人才选拔,不过是世家之间的游戏,她若限于世家,到太后也就到了头,想要更进一步便要把目光看得更深远,那就是千千万万的寒门学子还有广大的百姓。
她不仅要打破现在这个被世家豪门所垄断的上升渠道,还要把她改变后的选拔途径握在自己手中。
朝中的暗潮涌动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官员考核的事情上爆发,兴元二年春,一位从瑢州回到康都的官员原本应当是上上品得到一个许诺给他的尚书官职,但被揪出来考核作假,然后就在朝中轰轰烈烈吵了半个月,梁熙丞相府中的长史冯屹牵扯其中。
两派争斗最终是被挑到明处,送到了谢岑儿的面前。
这也还是得感激陈瑄的阳谋,在他遗诏所设定的三角关系中,便就是会存在其中两方有矛盾由第三方来缓解和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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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便就是魏朝考核制度的过错了,怪不了大将军,也怪不了丞相。”谢岑儿含笑看向了殿中的官员们,“从前先帝尚在时候,先帝与我也聊过魏朝如今的人才选拔,这事情闹起来倒是算好事,正好便借着这机会改一改吧?”
梁熙与卢衡对视了一眼,两人谨慎地没有说话。
谢岑儿也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又笑了笑:“不过这考核作假一事,自然也是要查的,有一件能露出在明面上,便有无数件藏在底下,是应当彻查到底。”
梁熙谨慎道:“那么依着太后的意思,若要改一改那人才选拔,应当从何处开始改起呢?”
卢衡道:“臣以为,改一改的确是应当的,如今太多人尸位素餐,长此以往,魏朝便会如那行尸走肉一般了。”
谢岑儿道:“先就冯屹作假一事彻查到底,此事便还是交给丞相处置,丞相在朝政大事上一贯秉公,我是放心的。”顿了顿,她然后又道,“我冷眼看着朝中纷乱,多半是因为世家子弟如今占了朝中要职,而寒门士子无法任职只能空耗光阴。大将军与丞相都是为了魏朝的将来,也没有谁对谁错。要改,当然是要让寒门士子也有机会能参与到朝政中来,不再被现在这种征辟和推举的制度空耗,一身才华无处施展。”
这话听得卢衡与梁熙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两人身居高位,自然懂得谢岑儿所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陈瑄时候对北边的征战便能看出,魏朝的选官制度是十分僵硬并且不好用的,陈瑄从前常常会破格提拔,用皇帝的最高权力绕过现行的选拔制度,来对魏朝的官员进行选拔。
陈瑄一朝出现许多寒门官员便就是依靠这样的机会晋升起来的。
反过来看,现在朝中有矛盾,也正是因为陈瑄驾崩之后,现在的陈粲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造成的。
那么更显然的事情就摆在眼前,想让魏朝的人才选拔和官员晋升更好用并更实用,那么就不能完全依靠皇帝去选拔,制度就是需要更新的。
“太后娘娘所说有理,臣等认为的确是可以对现行的制度进行更改了。”梁熙和卢衡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谢岑儿笑了笑,道:“那你们拟定章程出来让我看看吧,这事情无论是你们谁来提出,朝中必定是有一番攻讦的,麻烦得很。到时候我来下旨,免得他们揪着这事情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梁熙与卢衡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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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二年秋,魏朝一贯征辟和考核制度改变了,改为由中央来考核六品及以下官员,谢岑儿结合了她所知的科举制度和现在魏朝的现状,把二者结合再加以实施。在此基础上,谢岑儿又针对目前魏朝的兵制进行了改革了勋爵和募兵的制度。
魏朝之变由此开始。
但历来有改革便有反对,很快那些由于改革而失去了原有优渥地位的世家便抱团在一起联合了宗室施压想要中止这一场改革。
他们相互之间串联起来想要抵抗这样的改革,从康都到各州郡,他们联合在一起,想找到一个时机,让这次改革中断。
而矛头,便对准了谢岑儿。
他们认为这次改革便就是谢岑儿作为太后想要总揽朝政的结果。
他们甚至翻出了当年陈瑄刚驾崩时候宗室与谢岑儿的矛盾,他们找到了已经在家多年的陈璎,想要用宗室的力量废黜谢岑儿,甚至废黜陈粲。《https:。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