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入睡,即将开始做梦的时候,耳边的刺耳声音都会陡然炸响,将他刺激醒。
越归翼仰躺在床上,脑中恍恍惚惚。
或许是床罢?也可能是坚硬的石头,也可能是柔软的棉毯。又或者,他其实躺在
一堆蛇的中间,再或者被悬空吊着,或自始至终都睡在一具死尸的身上?什么都有可能嘛。
也可能,他不是躺,而是一直站着。
一直。一直。
也许一天。
也许十天。
也许半年。
从他被关在这里开始,已经分不清有多久。
‘什么关?’
‘关的又不止你一个!’
‘关的是我们!’
‘我已经死了,你已经腐烂啦!’
‘都是幻觉。’
‘哈哈哈让你犹豫不定吧,现在吃教训了!’
‘呜呜呜呜母亲、母亲你在哪里?’
‘我变成了一条鱼。’
‘到底过了多久?’
‘别吵了!小心我再骂你!’
‘我为什么还清醒?’
‘都是幻觉。’
‘我飞起来了!我看到了整个大地!我顿悟了!我要把它画下来!’
‘父亲什么时候才会找到我的尸体?’
‘好想死。’
‘我感觉有七彩的虫子在咬我。’
‘虫子是我变的!我看你太寂寞了变来亲亲你!’
‘我为什么要活着?’
‘都是幻觉。’
‘我们加起来到底有几个?’
‘我已经大彻大悟了!我刚刚自己写出了一篇新的道德经!’
‘母亲怎么样了?被抓到了哪里?’
‘我已经把我的头盖骨盘出包浆了。’
‘没有人会来救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兄弟姐妹们!请听!我给你们弹一首十面埋伏!’
‘啪啪啪啪啪啪!好听!太难听了!’
‘等我出去,我要杀光关住我的所有人。’
‘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