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的另一只手拔下餐桌上的蜡烛,指腹按上尖锐的立锥,立即涌出一颗猩红的血珠。
血族的血气比血仆的气味更加浓郁,似乎要比刚刚端上来的血液味道要好一些,至少没有苦涩的味道;
牙根处被血气激得有些发痒,尖牙却在沐言的拼命压抑下没有探头。
他不知道埃德温要做什么,敏锐的直觉却感觉到了危险;
然而在埃德温眼里,这一点反抗根本无法入眼;
指腹带着血珠涂抹在丰润娇嫩的唇瓣上,顿时粉嫩的颜色被艳丽的血红所覆盖,和眼瞳的色彩相呼应,如同洁白的云朵上点缀了盛开的红玫瑰,纯净又妖冶;
浓重的血气就在唇齿边,深埋的尖牙蠢蠢欲动,激起牙根一阵麻痒,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破土而出。
埃德温似乎也没预料到血族最锋利的武器,会是这个模样;
小小糯糯的一颗,只比整齐排列的牙长出一点,恐怕连撕裂猎物都做不到,简直像一个婴孩的牙。
这样的牙,在埃德温的眼里,本应是不屑的存在,但此刻瞧着,却莫名觉得令人心痒。
他原本只是想给不懂事的孩子一个小小的教训——
守好自己的尖牙,当然,也不能让别人的尖牙碰到自己。
但这会儿他原本的打算不可逆的走向了另一端。
粗糙的指腹顺从心意,探向了那颗精致小巧的牙齿。
实在太过娇小,娇小到指腹抵着牙尖时,
整个牙尖都被陷进指腹里,被包裹起来;
埃德温像是给猫顺毛一般,从牙根轻轻刮下,怜爱地压了下齿尖。
非常寻常的动作,也根本没用什么力气,沐言却差点被这样的触碰滑到桌子底下,眼尾洇出浓重湿意。
直到埃德温松开了手,沐言还揪着自己的衣领软在椅子上,不住地喘,息;
刚刚被触碰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整个脊椎都被抽了出去,化成一滩无法动弹的软水。
只是碰一下牙齿,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感觉?
连带着看向公爵的视线都带了一丝惶恐。
他没明白公爵突然的行为是什么缘故。
而埃德温只是施施然地扣好自己袖口,擦去指腹的血渍;
“保护好自己牙,不能让别人触碰。”
“当然,也不能让别人的牙碰到你。”
当做是,给新成员的一点忠告。
沐言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复,埃德温公爵就已经走出来餐厅,连背影都不剩。
直到回到书房,埃德温公爵才显现出异样。
紧抿的唇下,比沐言锋利又粗实几倍的尖牙已经冒出了一半。
经过餐厅的事情,沐言一晚上都没能睡好,做梦都是被人拔牙的场景;
清晨惊醒时,冷玉般的脸上还带着受惊的湿痕。
沐言从床上起来时,腹中已经感觉到了饥饿感,也许是因为之前的进食本就不多,也可能是昨天被在餐厅被公爵激起了口,欲;
但他不太想喝那些苦涩又腥的血液;
不过如果是那天女仆那样香甜的血,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舌尖扫过齿列,又泛起一阵痒意,似乎在回味之前令它满意的滋味。
沐言这才又想起了那天夜晚的女仆,纤白的手腕抬起,招来身边的仆人;
“这两天有女仆来找我,或是问奴籍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