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压下心底还没完全消散的涩意,雪色中透着红的小脸转向傅辰,认真地打量;
在捕捉到一丝怪异的情绪后,他抬手,细软的手掌轻浮地贴到了傅辰的下巴上;
因为傅辰的配合,他几乎没用力气,就将傅辰的脸抬高,冷淡的语气矜贵又傲慢;
“给朕念话本觉
得很屈辱?”
傅辰:“微臣、微臣并未……”
沐言泛红的眼尾重新染上娇矜,柔软的指腹在下巴上按了一下,还透着一股隐隐的恶意;
“那这副表情是给谁看?给朕看?”
傅辰的面色有一刹的慌乱,又很快掩抑下来;
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有立即请小皇帝责罚。
锋薄的唇微动,方才清朗的嗓音此刻带着艰涩;
“微臣只是……厌恶自己。”
傅辰不知道小皇帝发现了多少,但他没法解释;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产生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些想法又怎会一次一次压抑之后,在某些他都无法预测的契机,更加强烈地卷土重来。
在平常的士族,奴仆肖想主子,已是无法转圜的死罪;
而他,竟然会肖想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独一无二的人。
傅辰只觉得自己疯了。
沐言猜不到傅辰的想法,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
“堂堂影卫统领,朕确实不该让你做这个。”
“可朕交代你的事,一事无成,你觉得你对朕来说,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用处?”
小皇帝的声音轻软,听着并不严厉,但每落下一个字,都仿佛要砸碎傅辰的脊梁;
沐言也发现这段话对傅辰的影响有些大;
傅辰似乎非常在意自己说他没有用处……
这种既要伤害人,又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太过激的方式太过熬人,沐言几乎是瞬间就决定要换个方向侮辱人换取厌恶值;
“朕怎么觉得刚才……你似乎、很享受?”
说话间,沐言微微躬身,凑近了一些,停在傅辰下颌的手擦过棱角清晰的下颌,缓慢地收了回来;
但收到半路,又落在了傅辰握着话本的手背上,柔软的指腹抵着坚硬突出的指骨,恣意又暧、昧地轻轻蹭动。
他的手指很白,又细,连骨头都像是酥软的,和傅辰常年握剑习武的手完全是两个极端;
软腻和粗硬、娇小和宽厚,就连颜色,都相差甚远。
然而两手交叠的画面并没有意想中的冲突、丑陋,反而有些异常的协调,如同合抱依偎的树木;
这样的想法让傅辰的手像是被烧灼的碳火烫了一下,想立即甩开手背上绵腻的触感,又有些不舍地强抑着不动。
此时,沐言带着雾气的眼眸染着好奇、紧张,又有一丝似有若无的诱哄,仿佛一把勾子,瞬间勾住傅辰内心强自按抑的脏污心思;
只要他一扬眼睫,自己那些不可见人的污糟,就能连骨带肉地一一牵扯出来,暴晒在阳光下。
沐言却仍在自以为是的试探;
他甚至将声音放得更柔了一些,像是拿着一颗糖,引诱犯错的小朋友承认自己的罪行;
“告诉朕”
“念话本的时候,你脑海里在想什么?”
傅辰被铺面而来的清甜香气熏蒸得血液逆流,神智错乱,香气怪异地缠在身周,密密实实,无法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