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公子,臣在。”
一句应答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这会儿屋内也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沐言也没计较。
沐言:“应琛呢?他怎么不在?”
苏和玉顿了一下,才找回平日的言语能力;
“最后一所灾民所已经完工,今日需将剩下的灾民转移进去,应大人带着人过去协助相关事宜。”
沐言点点头。
苏和玉见到陛下的脸上似乎有些失落的神色,心里一紧,又有些酸涩。
沐言只是随口问问,坐马车坐了几天,可算到了,身上的酸疼好似也松懈下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桃粉的唇肉随着动作打开,露出一点更艳的色彩,莹白的脖颈也显出一小截,哈欠过后,又都隐藏不见。
苏和玉一点不落地收进眼里,不知怎么,竟有些舍不得走。
这一会儿的功夫,林总管就已经带人将炭盆搬了进来,休息的床榻也打理好。
有了炭盆,屋内的温度升得更快,冰冷的房间被暖意填满。
可这里的碳不比宫内的丝绒碳,屋内飘起细细的烟,虽然并不明显,却还是叫沐言难受;
不仅迷了眼睛,还咳嗽了几声,眼眶都红了。
“怎么这么大的烟?”
“快把这东西拿走……”
沐言被熏得难受,嗓子都隐隐发疼。
林总管也没料想到这一茬,他仔细闻了一下,是有些碳火味,但也不至于呛人。何况这府中也没有进贡皇室的丝绒碳哪。
“少爷,这、这只有这种碳,若是搬出去,天冷受凉该……”
沐言又咳了一声,眼眸泌出点湿润,纤长的眼睫顿时变成一簇一簇,饱满的唇肉被舔了一下,也一样湿漉漉的;
“搬出去。”
林总管好说歹说,才让小皇帝同意留下一盆,又赶忙让人去挑出烧得精细写、没什么烟的碳续火。
屋内又是散烟又是整理小皇帝要用的东西,一时之间,这空旷的府邸竟显得有些纷乱热闹,叫苏和玉恍惚觉得像是回到了京城。
苏和玉还站在一旁没动,实在是这位头名状元少有的不识礼法的时刻。
小皇帝的身份让沐言习惯了自己屋内总有着其他伺候的人,也没察觉不对,只是他路上没休息好,方才又受了一会儿冻,暖意一来,就有些困倦。
狐裘暖和,却也厚重,沐言微微仰头,露出颈间一截白腻的肌肤,伸手扯了扯,却没能扯开狐裘的系带,只能求助于人。
“帮我把这个取了。”
苏和玉离得最近,恍惚以为是在喊自己,脚步才探出,就听到远一些的林总管应答了一声;
“少爷稍等,下奴净手替少爷取。”
脚步又难堪地挪了回来,苏和玉心下十分羞耻。
他是陛下的臣子,又不是后宫的妃嫔,怎能做这样逾矩之事。
可到底,心中总有一丝怅然,为天堑一般难以逾越的身份鸿沟。
林总管将小皇帝身上的狐裘取了下来,露出一身淡天青色的衣袍。
小皇帝爱洁,爱着浅衣,愈发显得纤尘不染,与这有些陈旧的屋子反差甚大。
沐言抬手落在外衫的边缘,半晌未动,眼睛却望向一旁呆立许久的苏和玉,仿佛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苏和玉脸上的热度又有些上来。
他自小家教严厉,进
退有度,从不让父母操心,想想这半生以来,也许所有犯傻的时候都留在眼前的天子面前了。
苏和玉仓促地垂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