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下贱的人配吃虾?】
【要吃,要吃也行啊——整盘都吃下去吧,一滴油都不要剩。】
千重月看见一只手倏地穿过餐桌伸出去掐住白又白的脸颊,迫使他将嘴巴张开。
没有剥壳的虾,虾头上的刺最是锋利。
可另一只手不停地捞起虾往白又白嘴里塞进去,任由尖刺划破那柔软的口腔,勾出一条又一条血线。
【吃啊,吃啊,像狗一样把东西嚼碎啊哈哈哈哈哈!】
暴行不止,血滴滴答答顺着唇角垂落下来。
白又白眼中全是痛苦的眼泪——
“嘭!”
脑海内的记忆碎片消失,千重月额角青筋暴起,一脚踹倒椅子猛地攥拳砸向餐桌。
白又白被狠狠吓了一跳,稳稳托在掌心的碗都因此失了平衡,砸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一团米饭从破碎的瓷碗中滚了出来,白又白却来不及去注意这个,只是下意识推开椅子直挺挺跪在地上,长睫不安地颤动着。
他努力深呼吸好几次都说不出话来,脖上的掐痕像是复苏过来,疼得他要窒息。
“对。。。对。。。。对不起。。。。。”
白又白不知道该为什么而道歉,他只是习惯性先道歉。
一双眼睛红得迅速,却因为记着千重月不爱见他哭,便强行忍着眼泪不敢落下来。
千重月整个人置身于强烈的暴怒之中,杀人的欲望从未如此旺盛。
“谁,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在脑海中质问瑟瑟发抖的阿镜,声音冷冽如冰。
阿镜想要装成死人,但它知道若是自己不吭声,千重月暴走的可能性极其高。
所以它只能抖着声音,老老实实告诉千重月时机还未到。
【尊。。。尊主,日后若是碰见这个男人,您自然会。。。。会知道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您,您要不要先安抚一下白又白,他看起来不太好。。。。】
结结巴巴丢下两句话,阿镜立刻装死不再出声。
千重月晦暗冷漠的面容在看向白又白的那刻,稍稍凝滞了下。
他两个腮帮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唇角和下巴都是血的样子不断浮现眼前,千重月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终于勉强把翻腾的怒火压下去了一些。
跪在地上准备迎接暴风雨打击的白又白,落在地面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脚。
千重月弯腰把人扶起来,强硬地将他塞回椅子上去。
她没有忽略那熟悉的恐惧情绪,但只是一言不发地任由白又白害怕。
白又白一直不敢抬头,细碎的发丝挡住苍白的面孔,狭小凌乱的视野勉强能带来几分自我欺瞒的安全感。
千重月看了眼落在地面上虾,知道这是白又白唯一夹起过的那只。
至于他为什么迟迟没吃,千重月不想再深究。
她从餐盘上重新拿了只干净的虾,忍着手沾上粘腻油渍的恶心感觉,动作生涩僵硬地将之剥壳。
“抬头,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