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亮晶晶的眼眸,在察觉到千重月并非是呼唤他时,而逐渐变得暗淡下去。
是了,在他回来之前,小白这个称呼一直都是属于白右白的。
“你来我家有事吗。”将转瞬即逝的喜悦之情强压下去,白右白面对着千重月,说话语气分外恶劣。
“没事啊,顺路送你弟弟时想到很久没见过白姨白叔,就想进来打声招呼。”
就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千重月,笑弯了那双冷淡凤眼,将心情本来很好的白右白气个半死。
他连白眼都懒得翻,抱着懒洋洋舔毛的老猫扭头就走。
恰好这时熟悉的汽车行驶声响起,素来早归的白家父母踩着非常妙的时机回来。
想走的白右白这下也走不了了,闷闷不乐地回过身来同父母打招呼。
“重月你怎么来啦!”
白母踩着优雅的高跟鞋迎上前来,拍了拍千重月的肩膀,白父则是稳重地点了点头。
等到简单的寒暄结束后,白母才扭头看向兴致不高的白右白,简单过问了明天比赛的事情。
有不少话想说的白右白抱紧怀中的猫,到最后只问了一句:“妈,你明天会陪。。。。。”
“诶对,你弟弟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小白,我们回来了——”
心中装着另一个人的白母,一眨眼便忽略了欲言又止的大儿子。
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千重月挑了下眉,目光投向抿着唇彻底沉默的白右白。
等到白柚白匆匆从屋内跑出来后,白母才后知后觉自己好似忘了什么,终于扭头看向白右白。
“右白,你刚才是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白右白漠然垂眸,低声否认。
“哦好吧。。。。。”
“他刚才问您,明天是否有时候陪他一起去参加钢琴大赛。”看完全程的千重月忽然插话,状似好心地将白右白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记得您和白叔以往经常会陪着小白去参加比赛呢。”
白母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尴尬,随即便是淡淡的愧疚。
但这点子愧疚在白柚白走到她身边后,就一点点儿慢慢地被风吹散去了。
“我明天已经答应了要陪小。。。。小柚白,所以只能够让爸爸陪你去了。”
白母拉住白柚白的手,无可奈何地放弃了白右白。
怎料这一击不够,白父又紧接着将白右白所有的希望湮灭:“我明天没空,你已经成年了,参加个小比赛没必要让人再陪着。”
作为旁人亲自目睹着这一切的千重月,心中都已经升腾起些许不适。
更遑论作为当事人的白右白,现在又该作何感想。
他似是笑了又没笑,看着白父白母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后,便转身镇定自若地先行回屋。
里外不是人的白柚白轻轻拽了拽白母的袖子,看着白右白走远后,才小声道:“妈妈,哥哥参加比赛的事情比较重要,你还是陪他去吧。”
“我明天,我明天。。。。。可以去找重月学姐玩。”
他的视线穿过环绕在身侧的父母,落在了神色若有所思的千重月身上。
白母闻言缓缓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话说你怎么又穿起长袖来了,这天气也不怕热。”
话题结束后她注意到了白柚白的穿着,作势要去卷起他的袖子,手指都已经捏住了轻薄的袖口。
白柚白却在这一瞬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条件反射地推开白母,捂着衣服后撤了好几步。
持续看戏的千重月这回皱了眉。
僵硬的白母与严肃的白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露出了悲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