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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右白现在对着自家父母基本上没什么话说了,将人支走的活计还是千重月去做的。
俩人前后脚进入安静的单人病房,转身就直接落了锁。
白柚白正看着窗台上翠绿的多肉植物,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并未选择用目光去迎接。
直到有两片细长的阴影自上方投落,他才不紧不慢地看向成双成对的来人。
“学姐。”白柚白略过了离自己最近的白右白,弯了弯眼睛笑着跟千重月打招呼。
千重月礼貌点头,垂下凤眼不再去看他那双无辜又柔弱的模样。
白柚白轻笑了一声,勉强支起了点上身后才接着开口:“所以学姐,你现在也站在哥哥那边了吗?”
“你也选择听信他的话,认为这一切都是我活该吗?”
“我明明流了那么多血,身上那么疼,你刚来的时候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们最初见面时,你明明还很关心我的。”
他所幸也不装了,直接用茶言茶语来玩一出离间。
早已经预判到的千重月,面无表情地捂住了白右白的耳朵,目光冷淡地看向他。
讲真,若非不是早早脱身成了旁观者,白柚白这个演技真的能把他想骗的人骗死。
“行了够了。”白右白抓开千重月温热的手,瞪了她一眼,又瞪了白柚白一眼,“爸妈不在你也不用再装了,千重月现在是我的人,你也别想玩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你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过去的生活细节我不曾去调查,但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所以我才能够一再容忍你作妖。”
“但你万不能拿性命来开玩笑,如果你觉得我欠你,那你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不犯法,我都给你。”
白右白偷偷在阴影处牵住了千重月的手,第一次如此冷静地与白柚白展开对话。
他奉劝自己不要再跟一个神经病计较太多,因为跟这种人是绝对讲不通的。
白柚白听到着直白的话似是来了点兴趣,当即就笑眯眯地开口道:“我要你把一切都还给我。”
“行啊。”白右白分外爽快地点头,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愕然,“我明天就从家里搬走,顺便对外公布放弃继承人的身份,就趁你不在时偶尔回来看看爸妈。”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如饮水吃饭般轻松,脸上是真真正正的不在意。
渐渐失去虚伪笑容的白柚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好哥哥,紧接着道:“那千重月呢?”
情绪平稳的白右白听到这话愣了下。
他皱起好看的眉头,俊秀的面庞上满是嫌弃,开口便是质问:“你又不喜欢她你老扒着她不放干什么?”
“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卸下面具的白柚白像极了一块阴沉沉的腐木,怨气几乎有如实质化,“若当年被拐走的人是你,跟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就会是我,喜欢她十几年的人,也会是我。”
“而我脸上这道永远消不掉的丑陋疤痕,也会出现在你的脸上。”
“所以,既然你撂下大话要将一切都还给我,那上述这两样,是否也该算在内?”
“你是不是脑子真的有问——”在白柚白面前太过于易燃易爆炸的白右白,终于扛不住再度破功,挥着拳头被一旁的千重月一边摁着嘴一边拖离病床。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么小白也过一遍你那样的生活,否则你绝对不会停手是吗?”
夹在中间最为理智的千重月终于明白了白柚白心中难以出口的恨意,直接当面为他简短翻译出来。
白柚白一双黝黑的眼眸古井无波,皮笑肉不笑地勾勒下唇,全当认可了千重月的话。
“我告诉你,不可能!”白右白推开千重月,胸膛气得剧烈起伏,“你有什么资格将自己的苦难强加在别人身上,当年若不是你自己调皮挣开妈妈的手跑走,何故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我处处忍你,不想找证据去揭发你,全因为你是我的亲弟弟!”
“但既然你非要如此,我作为兄长就最后留给你一点宽容。”
“你要么洗洗你的脑子,老老实实接受白家的一切,要么。。。。。”
白右白话没有说尽,忽然走上前将放在水果旁边的刀子握在手上。
他眼中没有半点畏惧和犹豫,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腹部,直接当着白柚白的面狠狠地扎下去。